顺着他的手指,穿透朦胧的雨幕,少尉看见外面跑道上停放的穿梭机,机身上正升腾着一股非属自然的青烟。
“卧槽!我的飞机!”
少尉几乎跳起来,以撞烂房门的速度冲了出去,随手抱起一卷雨布,一头扎进那绵密不断的雨幕中,向他的穿梭机飞奔而去。士官也学着他的样子紧随其后。两名热心的员工也穿着雨衣,抱着雨布,跟在他们身后。
才冲进雨中,少尉的耳边就响起系统不断的报警声。查看状态列表,赫然发现动力盔甲已经遭受到难以计数的轻微伤害。
“这雨有强腐蚀性!”少尉大声发出警告。
身后传来痛苦的惨叫声。回头一看,只见前来帮手的员工已经倒在泥泞的地上。少尉只能丢下雨布,和他的士官一人抱起一个人,快速地奔回行政楼。
“卫生员!卫生员在哪里?”
一进门,少尉便大声呼喊。然而闻讯而来的人们都畏畏缩缩地不敢靠近他们。从动力盔甲和伤员身上滴落的雨水,将铺在地面的钢板腐蚀得“滋滋”响,冒出黑色的泡沫。
“快拿水来!”
见救援一时半会没指望,少尉只能展开自救。他将伤员放在大厅中央的桌子上,试图脱去他的雨衣。千疮百孔的雨衣融化的橡胶与其下的人体皮肤组织粘合在一起,使得平常很简单的工作变得十分困难。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拖得越久危险越大。少尉狠心撕下了雨衣,在伤员痛苦的尖叫中,鲜血淋漓的人体出现在观众们视野中。
一个员工手忙脚乱地抗来了一桶饮用水,少尉接过来拧开盖,直接浇在伤员身上。一连用了三四桶水,才将伤员身上的酸清洗掉。
“止血喷剂!”
少尉向士官伸出手,对方从侧包中取出战场紧急疗伤用的止血喷剂。喷剂在空气中雾化,接触肢体表面后形成一层胶状粘膜层,既能止血也可杀菌。只要能够临时保住伤员的性命,争取到足够送入急救室的时间,以这个时代的科技鲜有救不回来的人。皮没了毁容了,也可以植皮换副行头。
做完这一系列紧急处置后,少尉终于喘了口气,命令将伤员转移到医务室进一步处理。人们也不敢随便搬动伤员,就将他们所在的桌子抬起,当做担架一路抬过去。一行人乱哄哄地离开大厅,自治委员会的会长才姗姗来迟。
看着眼前那惊悚的一幕,会长再没有了当初的从容。他喃喃地蠕动着嘴唇,吐出一句:
“我在此呆了三十年了,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然而也没有人有闲心听他,人们乱哄哄簇拥着从会长身边经过,将他挤到了一边。很快大厅里便走得空荡荡,只余会长一人在原地,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突然,大厅里的照明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然后整栋楼都陷入黑暗之中。
酸雨将户外电线也腐蚀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