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去寻,痴儿自己回来了。
“老爷你去干啥?”
齐无为却直接反问道:“你去干啥了?”
痴儿一点一点讲给他听,讲了他如何进了楼阁,见了齐殃和那女子,那女子又将他打扮一番,齐殃又叫他带着小狐狸出来找刀枪剑。痴儿讲到这,有意无意显摆两下自己的佩剑。齐无为看那剑陌生,就问:“谁的剑?”痴儿拔剑高举,仰天长啸,似是憋住很久的话终于有了机会宣告:
“这剑是我的!”
小狐狸原先是睡着的,突被他这一声惊醒,掉了下来,跑去寻齐殃了。齐无为的目光跟着小狐狸过去,看见齐殃将它抱起,歪着脑袋用脸仅仅贴着它,又缓缓抚摸安慰,双目微闭,神态温柔而慈祥,这景象就像一个母亲和自己的孩儿的亲昵之举,齐无为看得出神了。忽然齐殃一句话将他惊醒:
“你当心别着了我的道!”
齐殃双目突然睁开,正迎上他的目光,如同每一次那双黑瞳对他施展神通,齐无为顿觉天旋地转,全身麻痹,如陷梦魇之中。齐无为一咬牙,咬破了舌尖,忽地清醒过来,他若无其事取出一片练心叶,放进嘴中嚼了起来,才想起还在跟痴儿讲话。他看回去,痴儿仍在举着剑,仰望着天。
“你会使剑吗?小剑客?”齐无为问道。
“不会,但是凌大哥答应要教我了!”痴儿举剑的手放了下来,已是满头大汗,不住地喘息着。齐无为却一头雾水,“凌大哥?”痴儿说:“就是接我们上山的你那个使剑的师弟啊。我这把剑就是他赠予我的。”痴儿将剑递了过来。
齐无为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打量这把剑了,剑锋虽极利,但“利”却不是真正的好剑需要追求到极致的方面,剑身镶嵌着宝石,不懂宝石的人也可看出他的华贵,他拿着掂了掂,竟然觉得轻如鸿毛,他本不使剑,又不懂铸剑,十八般武艺他都不觉差别,只凭一掌分输赢。他知道这剑是用他没见识过的材料铸成,给某个特定群体使用,什么群体呢?
齐无为问痴儿:“你凌大哥不使这剑啊。”痴儿答道:“他说这是他幼年习武时使的。”齐无为想道:“这也的确该是带不出门的剑,只能是收藏把玩或者给小纨绔当玩具的东西了,剑锋该是随着小纨绔长大,经由铸师再开过刃的。痴儿想学剑是好事,而他初入剑道实没有比这更好的能用了。”齐无为又对痴儿说:“你凌大哥自己作学生的学业尚且应付不过来,哪还能给你当师傅?这有一本我好友所作的入门剑谱,原是他觉得我本事不靠谱赠予我练几招防身的,我用不上,就交给你,你自己学,比跟着别的师傅都有用得多。”
齐无为看痴儿投入地练剑,转身对齐殃说:“你该还没吃过晚饭,向西走不远的树林里有几间小院,门牌上写着‘溢悯居’的就是我和痴儿落脚的地方,景色不错,一桌饭菜该是还没凉透,你可以去那里吃些。”
齐殃问:“有酒吗?”齐无为点点头,转身便要走。齐殃又问:“你要去哪里?”
齐无为头也不回说:“去想些琐事,不讲给你听了。”
他看不见齐殃气息一窒,脸色一变。
......
齐殃面前的饭菜已凉了,刚到园中时,在灯火下还是可以看到菜品中有一丝丝热气冒上来,但现在都没有了,这就是那桌饭菜唯一的变化了。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齐殃循声望去,是已化成人形的小狐狸。
“姐...姐!”童音童容,难辨雌雄,只能从她一丝不挂的身躯上来察觉,虽然这小狐的人形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但听她讲话,却只像是咿呀学语的小童。齐殃张开怀抱,她就这样跳进齐殃的怀里,齐殃轻抚她湿润的头发,“洗得舒服吗?”那对不能化作人耳的狐耳动了动,齐殃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想不变回去吗?想的话啊,我就去给你找一身衣裳!”
小狐似是清楚齐殃所说找衣服的地方,便迫不及待要一下窜出去,却听见齐殃轻声呢喃:“你不能就这样出去呀!月光下的肌肤最勾人!再委屈一下好不好?”
齐殃抱着小狐快步走在那广场上,她却不由得暗暗用灵识探查起周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练剑的不在了,不练剑的也不在了。
......
痴儿回来了,对剑,这一新鲜事物的热度未减,仍然很有精神,他先见到了穿上一身新衣的小狐,笑了声底气十足的“哈!”便不再理她,直奔齐殃而去了。他的心性实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至少,已配的起这一身华服装饰了。见了齐殃,一套流畅的秉剑行礼,说:“娘娘,早安!”
齐殃说:“不错,你家老爷长了双慧眼,捡了块好材料。你回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痴儿不待她问,已笑着说:“老爷他已先一步前往覆海城。”齐殃看齐无为早有交代了,便说:“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要问......”痴儿再次笑着抢答道:“我后半夜不同老爷在一起,是与凌大哥交流剑法去了。”齐殃愣了,痴儿的笑容越发得意。
齐殃说:“好!很好!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覆海城?”痴儿说:“不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