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道,“那日那只鸽子捎来信……”长生把他放在窗口通风的柜子上,那位置正好是能瞄见几个字的,“我看到最后写着绯钰,这绯钰是谁?这臭道士估计是来这里找人的,找的有可能就是这个人。”
长生摇头,“不认识。”
司马鹿鸣没理他,他做不到像长生那样,对重明之前对他们所做种种都一笔勾销,重明也知道司马鹿鸣至今还在提防他,一旦有了他有可能会从瓶子里出来的迹象,这男人估计会第一个采取行动。
重明道,“不认识你不会问么,你都不好奇么?”那臭道士肯定有什么想隐瞒,不然不会偷偷摸摸开溜。
“师父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反正师父让我做什么我照做,等师父想说了,他会说的。”
重明无言。
是他被关得太久,太久没跟人说话了才会觉得沟通这么艰难么,可他之前跟司马鹿鸣和姜曲说话时却没这感觉,只有顾长生,让他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不管他怎么引诱,她始终听不明白。
他实在想问谁把她养得这么蠢的,蠢得让他想撞瓶子。
前头有人掉了钱袋,长生瞧见了,捡起来拾金不昧就去归还。丢钱的人应该是个富家子,还带着两个护卫。
街道上有个乞丐披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衣衫褴褛朝那几个人冲了过去,那两个护卫戒备的将人拦住,破布滑落露出半张蓬头垢面的脸,脏的看不清楚五官,还散着恶臭。
那两个护卫皱眉,觉得这人靠近他们的主人是一种冒犯,挥手赶人。谁知那女乞丐由不死心,急迫的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却是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她伸出脏手似要接触那富家公子。
其中一个护卫抓住那女人的手一拧,全然不顾那女人疼得面部都扭曲了。司马鹿鸣上前在那护卫的虎口处打了一下,让他松手,护卫反击朝着司马鹿鸣挥拳头,拳拳生风不过使的都是蛮力,两三下就被司马鹿鸣制服了。
司马鹿鸣冷着脸道,“欺负弱小可不是习武之人该做的。”
另一个护卫见到了要去帮忙。
长生把手里的钱袋扔了过去,那钱袋里装了不少银子,颇有重量,被砸到可不是玩笑的。
长生那三招护身术已是练得越来越熟练了,几步跑上前,先朝那护卫脚上踩了一脚,手肘撞他腰,再用她那硬实的脑袋顶那护卫下巴。全无招式可言,但可怕的是她的蛮力。那护卫被她撞得一时间晕头转向,身子往后倒,把街上摆摊的小贩卖的果子都给压扁了。
那富家公子见自己的两个护卫被打得无招架之力,并没有慌乱,抱着拳对司马鹿鸣道,“我这两个家仆防备过头了,有时下手确实不知轻重,若是冒犯了,请原谅。”
那公子文质彬彬,态度又是真诚,应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司马鹿鸣松了手,护卫赶紧回到富家公子身侧。
那人低头瞧见自己的钱袋,往腰上摸了一下,长生赶紧把钱袋捡起给他并澄清道,“这是我刚捡的,来归还的。”她可不是小偷。
富家公子笑道,“二位路见不平,可见有侠义心肠,相信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谢谢姑娘。”
女乞丐冲上前拉住那公子的袖子,她的指缝里都是污垢,脏手在他袖子上留下了手印,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
富家公子从钱袋里取了银子施舍,见那女乞丐顿了一下,好心道,“不够么?”他又多掏出了一锭。
被长生撞得脑子发晕的那护卫爬起来,长生那一记头槌威力不小,他走路还是左摇右晃的。“公子该回去了,少夫人还在府里等呢。”
富家公子点头,除了把银子施舍了,还赔了小贩损失才走,这下长生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卖果的小贩本来还为无端端遭遇了损失难过,但见赔偿他的银子足够抵那些果子的价钱两倍还有余,顿时眉开眼笑。
要收拾摊子回家的时候跟司马鹿鸣和长生说道,“那可是我们城里叶员外的公子,有权有势连这里的官老爷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你们得罪了他,他不与你们计较,也算你们运气了。”
小贩说完乐呵呵的推着木头车走了。
长生抓抓头,转身不见那乞丐了。
重明道,“所以说凡人就是喜欢做蠢事,你为那哑巴出头,人家压根不领情。”
问到了傍晚,小贩都收摊要回家了,还是没问到线索。
长生和司马鹿鸣回了客栈。
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卦燎却还是没有回来。长生心想这时候卦燎应该肚子饿了才对,玩再疯也该回来喊要吃的了。她摆弄好了碗筷,让弗恃他们先吃,自己则坚持要等卦燎回来再吃。
弗恃道,“下一回不要给他那么多银子,不然满街都是吃的,吃得他都忘记时辰了。”
长生点头,听到楼下传来卦燎的喊声,“媳妇,媳妇……”
他们住在客栈的二楼,掌柜见司马鹿鸣好像不怎么爱说话,觉得他可能喜欢清静,特意挑选过了厢房的位置。
长生用木棍支起木窗,细雨飘了进来,卦燎和小猴子在大街上又蹦又跳,“媳妇你快下来,快下来。”卦燎指着客栈旁边的小巷,“那里有个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