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清辉,刀头饮血,不亦快哉!豪气顿发,转身就想和后边的追兵拼命,享受杀戮快感。若不是胸口处,小猴子再次吱吱示警,我真的就这么做了。提起刀子,还得逃,这回遇到山岗、树木、草丛格外的谨慎,奇怪的是,躲过这些障碍,还真的有条“路”可供通行。也说不上来有路,总之若隐若现,能避开所有危险。我越跑越快,地势逐渐升高,那条隐形的“路”也愈发显现。最终跑到坡顶,遥望对面就是疗伤的岛屿,到了对岸,这些家伙就奈我不得了,我精神为之一振,心情也放松好多,开始慢慢走路,走出大概三四米,脚下一软,失去重心,头下脚上,摔入一个深坑之中。脑袋快挨着地,我探出胳膊撑住地面做了个前滚翻,但我显然低估了五米落差的重量变化,胳膊差点折了,向前打了几个滚,万幸没有受伤。摔得也不轻,枯枝败叶覆盖之下,填满一堆堆白骨!落地附近还发现一把到人朝上的小宝剑,上面穿着具骷髅,从骷髅左肺扎进去穿透了。白骨的下巴张得老大,胳膊以及两条大腿骨扭曲着,徒劳的挣扎,最终生命的原力一点点消耗掉,变成一具坑中枯骨。
一霎时,我明白万人坑中的枯骨,应该就是村子里的人。曾经的生命,被人集体屠杀,罪恶还被掩埋。假如不是我被猴子追赶,或者说驱赶到万人坑里,惨案永不能昭显。是一群怎样的畜生,把我的同胞屠戮殆尽?从外形上看出是儿童、妇女,也被杀死了。大规模的屠杀华人事件,最后一次是98年,印尼排华黑色五月暴动。此后国力蒸蒸日上,排华屠戮几乎没有了。每当看到我们屈辱的历史,都不禁扼腕叹息。眼前就是同胞被欺辱的明证,那一刻悲伤胜过愤怒。我鼻子一酸,不禁流下几颗眼泪。跪在白骨堆上向它们磕了三个头,缅怀它们不幸的遭遇,也希望同胞的亡灵保佑我出去。当我站起身,心中最后一丝恐惧也没有了。抬头看天,二三十只狒秃鬼猴正俯视着我,洋洋得意。
一切明了,之前的追踪都是驱羊,就是把我引到这边,最好落在匕首上,穿了蛤蟆。现在也不错,把我困住了,没有见我被扎死,它们得意洋洋之余,尚有些失落。不过,猴子们举起爪子里的石头砖块,向我砸过来。我举起开山刀,奔跑避开拨打石块。一边拿出m1911,瞄准体型硕大的猴子,啪啪就是三枪。猴群没有逆料我还有子弹,它们以为同伴的牺牲把44子弹消耗完了,引到万人坑石块击之,就能要我的命。算盘打得很好,不过终究是qín_shòu之谋,没想到我还能掏出手枪还击。它们的意志有些崩溃,吱哇乱叫,跳来蹦去。有几只不慎落到坑中,摔得够呛,我抢步上前,不敢浪费子弹,“噗噗”两刀,结果了性命。这中间,手枪不断还击,打死打伤三四只,换弹夹时浪费我七八秒钟,它们误以为我没了子弹,攻势又愈发凌厉,当我换好弹夹,重新射击,它们彻底绝望,围着坑沿蹦跳一周,终于哄散。
我也疲乏已极,一屁股坐在白骨堆上,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迷迷糊糊三四个小时,晨曦微露,不久太阳高升,周围模糊的景物变得清晰。月光下骇人的尸骸,阳光下鬼气丝毫不减。它们歪七扭八,纠缠一处。有的伸开手指着天空,女性的白骨则是双臂抱胸,恐惧无比。头骨被子弹破碎是其死因,更残忍地有的尸体张大喉咙,可以推断没有死掉,被活埋了。与我最近,刺刀穿过肋骨的受害者,与周围不同。依稀还能看见衣服,可以说明死亡时间晚于这场屠杀。而且它颧骨高,身材高大,胫骨粗壮,颅骨椭圆,典型的欧罗巴人种。其他的物证,刺刀是现代军品,昨天看成宝剑了。我小心将它拔出,对着阳光仔细观瞧,确实是刺刀,挖有凹槽,护手处还有向上弯曲的铁钩子。铁钩子有的说是开启弹药箱,有的说便于挂马上的,莫衷一是。护手上面的刀神蚀刻着文字,不过锈蚀严重,看不出什么含义。尸体旁有个小箱子,撬开来看,里面居然是小型的电台,又像电视电影里的电话机,具体什么玩意儿我也搞不明白。拖着长长的天线,总之是发送信号用的。很有可能这个倒霉鬼发完信号,整理好电台,一脚不慎陷入深坑里去了。万人坑一般都是泥土、石块埋得很踏实,现在空心化,成了巨大的陷阱,我想除了老鼠们刨土吃死人肉外,狒秃鬼猴也下了一番陷阱工夫,成了名符其实的“坑”。至于说刺刀向上是不是狒秃鬼猴的陷阱,并不好说。显然猴子们对我袭击,引我到万人坑,一定也知道刺刀存在。
然而,知道这些并不能改变我目前的处境。想要出去,坑壁五六米两层楼高,又没有植物附着,很难缘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