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那首情诗,他不过只看过两遍,便深刻得连她那不算好看的笔划都记得清清楚楚。
耳后的灼烫感使得他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的狼狈之色,他收敛了心思,继续前行。
当逢熙走过秋果身边时,她神色惶惶,浑身僵硬。
身旁的兰香晓得秋果向来胆小,便拉着她的手,一齐向逢熙行了礼。
在逢熙淡淡的应了一声时,秋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偷偷抬眼望向他。
却不曾想,她这一望,便正好撞进了他那双瞳色如漆的眼里,刹那间,星河漫卷,清辉无限。
胸口突来的阵阵悸动使得秋果脑子在一霎间晕晕的,整个人如陷入柔软的云雾里,又像是饮过陈年的佳酿一般。
她惊慌失措的收回目光,整个人在他的注视中僵硬得可怕,她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那一首情诗。
他是发现她了吗?她想。
步履声响起,打破了周遭的一片静谧。
当秋果再抬眼时,便只见他青松般的背影,如雪般的衣衫。
他还是……没有发现罢。
秋果垂下眼帘,却又不舍得就这样错过他的身影,便又远远地望向他。
越来越远的距离,仿佛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鸿沟,可她,却再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就此萌生退意。
逢熙自是不知身后的小姑娘心中所想,他只是不自禁地微勾着唇角,想着她方才明明惊惶不定,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时的模样。
他想了想她那双水波微漾的杏眼,仿佛是这世间最动人心魄的明珠。
可惜了,这样剔透动人的眸子,却是长在那小傻子的面庞上……他这样想着,平日里清冷泛寒的双眼也不自觉添上些许浅淡的柔色。
终至御书房殿前时,那守在殿门前的胡总管一见他,便挥了挥拂尘,快步走下阶梯,来到他身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道:“国师大人您可来了,陛下请您进殿。”
逢熙轻轻颔首,应了一声,便踏上台阶往殿中走去。
待至殿中,逢熙一抬眼便看见雍和帝正闭着眼,慵懒的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神色竟有几分怡然自得。
逢熙垂眸,对着雍和帝行了一礼,道:“臣参见陛下。”
雍和帝闻言,睁开一双星目,待看见站立在不远处的逢熙时,面上笑意浮现,道:“国师来了。”
他坐正,理了理龙袍的褶皱处,又道:“国师之前给朕的药果然有奇效,这十日来,朕果然没有任何不适。”
逢熙面上无一丝明显的喜怒,他只是淡声道:“陛下须知,这药,也只能保你十日罢了。”
雍和帝盯着逢熙,半晌忽而一叹:“国师总是如此,非要在朕最欢喜的时候让朕笑不出来。”
逢熙神色一闪,唇畔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讥笑,面上却还是一派清冷:“臣也不想扫了陛下的兴致,但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臣不得不说。”
雍和帝点头,道:“朕知道国师一向是为朕着想的。”
说罢,也不待逢熙开口,便又道:“如今想来,那容美人也无甚趣味,倒是皇后最近越发知趣了些。”
逢熙垂着眸子,静静地立在殿中央,一身雪白的衣衫仿佛带着些淡淡的光芒。
当他听罢雍和帝的话后,面上仍是一片疏淡,只道:“陛下能如此想,便是极好。”
“但话虽如此,国师你还需早些寻到那破除业障之法,朕是大魏的皇帝,怎可将子嗣只寄托在皇后一人身上?”面上笑意渐渐褪去,雍和帝拢起双眉,语气颇为沉重地叹道。
“臣定当尽力而为。”逢熙颔首道。
而雍和帝听闻逢熙此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朕不想听什么尽力而为,朕要你一定做到,国师可懂?”
逢熙自然听懂额雍和帝这话中隐隐包含着的威胁之意,但他面上却依旧无一丝波澜,语气亦是十分平稳:“臣明白。”
当逢熙转身走出御书房外,听见身后那沉重的殿门在一阵吱呀声中合上时,他抬起下颚,迎向那散着刺目光芒的落日,淡金色的华光倒映在他的眼底,一丝轻嘲显露的分明。
叶如栀,你到底还是有些本事,但愿,你不会再做没脑子的事情,否则……
他殷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