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于功名利禄,这等事说起来很是俗气,可朱达没什么能辩驳的,一来这道理没差,如今这条路的确是最好的一条路,或许没那么快,二来,同样的话他对秦秀才说过,没可能打自己的脸。
看着朱达和周青云低头听讲的态度,秦秀才的情绪缓和了不少,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袁师傅武艺高强,鬼蜮伎俩懂得很多,对这周围的地面熟悉,人脉又广,所以才能领着你们有惊无险的历练,现如今他走了,你们再去那凶险可就大了许多,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你们爹娘长辈,如何对得起我!”
说着说着又是激动起来,秦川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这才压住自家火气,三年前的秦秀才还有几分张扬肆意,看着更像是个年轻人,而现在的秦川则是老成许多,甚至有些刻意的留了胡须。
秦秀才在朱达面前一方面很放得开,某种意义将朱达当成同辈人看待,一方面则是有些敏感,知道双方并不是单纯的义父义子长辈晚辈关系,所以不能太过失态,免得被看低。
这次回来后,激动失态已经不止一次,秦秀才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其实朱达对此倒真是无所谓的态度,这几年的相处他把自己真当成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虚心谦逊的听别人教诲或者建议。
秦川沉默了很久,让外面偷看偷听的秦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不顾的伸头进来看,却看到三人沉默相对,又是纳闷的缩了回去。
“你知道轻重,也是能听进话的人,为父不多说了,为父在郑家集的时候,你们不管发生什么,总还有救助的机会,为父若是不在此处,你们稍有闪失,恐怕就是不能挽回的大祸”
这些话说得倒是很平和,秦秀才语速很慢,又是继续说道:“今年八月秋闱,我后日就要出发去太原了,我不在的时候,从前能做的现在就不能做了,人在尚有几分情面可讲,若是不在,托辞理由好找得很,你明白吗?”
八月秋闱就是说秀才考举人的乡试,三年一次,在省城举行,大同边镇的读书人要去山西太原参加考试,这也是三年前朱达提出科举才是正道这件事之后,秦秀才做出的选择,这三年他在读书功课上下了大工夫,而且每年会有一两个月出门游学访友,建立自己在山西士林的人脉。
在怀仁县这边走官道去太原府城大概十日左右的路程,但乡试是关乎人生前程的大事,自然不能当日到当日考,不提在学政衙门的手续,安顿休息,熟悉食宿,这些也都需要时间,所以要有很大的余量,秦秀才这等提前两个月过去的已经算是心宽了,看在外人眼中,等同于弃考,提前半年过去的也不是没有。
至于人在不在本地的概念,朱达当然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