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道:“此乃黄杨木,木材的硬度并不算强。”
“嗯,我练过核桃木,梨木,硬度应该比黄杨木要硬,那我还是试一下吧!”陈子阳道。
陈子阳拿起一根银针,屏气凝神,运气与手腕,指尖,然后对准木块正中的红点,快速地刺了下去,
针入,而木块只是稍稍下沉,水并没有漫过木块表层,水面只是漾起轻微的涟漪。
一针成功。
陈子阳还留针感受了片刻,方才松开,道:“可以了。”
方院使等人面面相觑,惊讶过后是隐隐地兴奋。今年的甄选赛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多青年俊才已经让大家兴奋了好一阵,感觉大周的九针术已经度过寒冬迎来了百花齐放的春天,然而陈子阳的这一针,让大家看到了由春日到盛夏的希望。
太强了,即便是顾怀山和薛大夫只怕也不可能做到一针就成功吧。
皇甫云澜的心底也是浮起一抹惊诧,陈子阳这么厉害?
难道在她眼中所谓的难题,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儿科?不?她不该这般妄自菲薄,刚才陈子阳扎的是中间的红点,也是难度最低的,她应该保持自信,这种训练方法,她足足练了三年,绝对不会比他们差。
而且,她也不能比他们差,她已经无路可退。
比试方法是由她来定的,是她的拿手绝活,如果这样还是输给他们,那就是狠狠打脸了,以后她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皇甫云澜很快调整好心态,高手之间的对决,比的就是心态。
顾怀山给薛大人递了个眼色,薛大人道:“比赛开始。”
大家都屛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三人。
陆小宁一针在手,便心无旁骛,闭目凝神,进入人针合一的境界,犹如武侠小说中所说的入定。须臾睁开眼睛,目光锁定的是最难的位于木块四个角上的红点,红点在边角,一旦力度把握有分毫之差,木块就会翻转移位,这里讲究的是一个入针快而准,然后必须有一个快速的提针手法,以避免木块翻转、下沉以及移位。
整套动作,包括微妙的快速地手势变化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陆小宁开始下针了。
非常轻微而干脆的“笃”的一声,其实这声音,旁人根本听不见,只来源于指端的触感,但大家心中就是响起了这样的声音,陆小宁入针实在太快,干净利落,针入木块犹如破纸而入那般脆生生。
但见那水波轻轻一漾,银针已经稳稳地扎在了边角的红点上。
水波很轻微,如同蜻蜓点过水面,屋子里也很安静,连呼吸都似乎静止了,但惊叹声在每个人的心里此起彼伏,这一针带给大家的震撼比陈子阳那一针来的更为强烈。
因为每个人的看得出,陆小宁的手法和掌控力比陈子阳更为微妙和精准。因为陆小宁的第一针挑战的就是最难的点,且完成的十分完美,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再看陈子阳和皇甫云澜,两人选择的都是从易到难,从正中到中四点,再到外四点的下针顺序,都是一针成功,但明显的,那水波的动荡,木块的摇晃要比陆小宁的厉害多了。
高手对决,胜负就在毫厘之间。
如果只凭一针定胜负,那么胜负已现。
但水盆里有九块木块,所以,比赛还在继续。
皇甫云澜目不斜视,全身心贯注在手中的银针和漂浮的木块上,她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让旁的任何因素影响她的心境。她要做的就是一针一针的下,确保每一针都成功,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陆小宁那神乎其技的一针。
顾怀山心情复杂地看着皇甫云澜,之前他跟皇太孙说,昨日的事件背后也许还有一只手,并非无端猜测,这十多日来他看得真真切切,皇甫云澜此人有着极强的好胜心且极为自负,不允许别人比她强,尤其不服陆小宁,处处针对陆小宁。
真的是很可惜啊,皇甫云澜也是不可多见的天才,或许她会成为九针术中的佼佼者,甚至问鼎神九针,但她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一代名医,因为她没有身为医者应有的胸襟和气度,没有身为医者应有的仁爱与谦逊的品德。可惜了,韩离教了她九针术,却没有教她更多的东西。
陆小宁由难到易,速度越来越快,当她在最后一块木块正中的红心扎下,她的比试已经完成。
而皇甫云澜还剩下最后四块红点在边角的木块,陈子阳比她更慢一些,还剩五块,咬的很紧。
刘奇正忍住要欢呼的冲动,他知道陆小宁强,可陆小宁的强大似乎没有底限,他已经不去考虑他和陆小宁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知道自己此生无法追赶,逾越,天才也是分等级的,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事在人为来激励,就是有那么一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人力也有不可为的时候。
所以,他决定听陆小宁的,超越自己就好。
陆小宁这边收工了,屋里依然是一片沉静,比赛仍在继续。
皇甫云澜对着边角的红点久久没能下针,她深深呼吸,让自己的心变的更静,虽然这样的练习她已经练过无数遍,但今天对上的是陆小宁,她为了保险起见,增加了难度,削减了木块的厚度,这样一来,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但她有信心可以做到。
皇甫云澜终于动手了,手中银针准确地扎入了边角的红点,然后迅速提针,木块没有翻转,下沉入水,却因为提针的动作过了,木块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