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约翰少爷!”
……
朦胧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徘徊,林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出现几缕微暗的火光,空气中有股火烧木的油烟味。
“这是哪?爆炸…不!我好像没死!”
林诺咳嗽一声,想要回想起什么,脑袋却像被针扎似得无比剧痛。
“太好了,少爷,你终于醒了,实在太好了。”
少爷!是在叫我吗?我什么时候成了少爷,而且为什么她说的是英语,林诺拧着眉头,很是不解,扭头向灯光处望去,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一个双眼通红、面色紧张的白人妇女。
“黛比阿姨!”
陌生的字眼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说出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全是和面前的这位白人妇女有关。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不认识她,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诺按住脑门,四肢软软的,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但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原理上来说,经历如此大规模氢氟爆炸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的。
“少爷,你伤还没好,别乱动了。”
名叫黛比的白人妇女小心地扶着林诺,一手拿过靠枕放在床头上,让林诺舒服地靠在上面。
“你叫我少爷!我这是在哪?”林诺皱着眉头,面露疑惑。
“这是你的卧室呀!约翰少爷,你不记得了吗?今天早上,您骑马的时候摔了下来,脑袋撞在石头上,当时流了好大一滩血,幸好,上帝保佑,您总算醒过来了!”
白人妇女抹着眼泪,眼睛红通通的,带着浓郁的关切之情。
林诺摇摇头,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以自己多年的销售经验可以看出来,对方表达出紧张与关切完全处于自然流露,并不是故作姿态,也就是说,她没有说谎,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少爷”?
一些不好的猜想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林诺脸颊微微抽动,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有镜子吗,我想用一下。”
“好的,您稍等!”
白人妇女连忙起身,从后方的橱柜里拿出一面玻璃银镜。
淡黄色的烛光下,如水的镜面浮现出一张全新的面孔,熟悉的黑发黒睛不见了。
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脸色苍白而虚弱,五官结构分明,有着极为完美的面部线条,一头棕色的碎发披在肩上,高耸的鼻尖,细长的眼角,淡绿色的眼睛如两颗明珠,眼神透着沉寂、哀伤,还有诗人般的优雅。
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白人美男子,这是林诺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
没想到电影小说里的情节竟然被自己碰上了。
这实在是太……
林诺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述现在的复杂心情,大难不死是难得的幸事,但眼睛和头发却换成了另一种颜色,这种事情真他娘的操蛋。
烛火静静地燃烧,夕阳的辉光通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片交叉的光影,林诺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那张脸,面色沉得像寒潭里的水。
屋内的气氛渐渐便紧张起来,白人妇女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拧在一起,眼帘下垂不敢四处乱看,少爷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可怕,像二少爷一样。
没过多久,远方传来的狼嚎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气氛,林诺放下镜子,扫了一眼身旁低眉颔首的白人妇女,用不太纯属的古式英语说道,
“你要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好的,约翰少爷!”
白人妇女起身,微微颔首,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等级分明的年代。”望着白人妇女离去的身影,林诺暗自评价道。
林诺环视四周,开始打量这间装饰别致的卧室。
房子的空间很大,卧室和客厅是连通的,坐在床上一眼就能看尽所有的事物。
家具是复古的欧式风格,床铺斜对面立着一台雕满花纹的立式穿衣镜,通过镜子可以看到对称在墙壁上的悬挂式烛台,不远处,则有几个画板,就在窗户旁,上面还有几副未完成的油画,角落里则是各色油墨和一座造型复杂立体式机械座钟。
除此之外,整件屋子最显眼的莫过于客室中央的老式钢琴和窗对面那个摆满了书籍的哥特风格的巨大书架。
书籍、钢琴、绘画。
可以看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标准的文艺爱好者。
林诺拄着床边的拐杖走到书桌前,开始寻找原主人留下的文字信息,他从来都是一个极有决断的人,既然老天给了一次重活的机会,那就不能让这个机会因为各种非主观因素而白白浪费掉。
然而就在他开始搜集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嘀!嘀!嘚!嘚!嘀!嘚!嘀!嘚!嘀!嘀!嘚!
沉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回荡在脑海里,带着某种熟悉的旋律。
林诺侧耳倾听,渐渐地,脸上露出几缕紧张和无法掩饰的狂喜,
“零号!是你吗?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很抱歉,主人,我也不知道原因,当我清醒时,意识已经和你的灵魂相融合。”
“相融!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林诺表情有些难看,灵魂穿越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附带上了一个21世纪的智能管家,他可不想和智能系统争夺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