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是拿水壶取水,然后翻手腕看了下时间,在地上摊开地图研究了下路线,把地图折叠好塞到胸前口袋中,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没走多远,他就来到了夏珍刚刚坐过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嗯?”
陶泽倒退两步,用脚尖轻轻触碰着明显被压过的草地痕迹,从地上捡起来拉下来的饼干包装袋一角。
他也有这东西,甚至连口味、牌子和包装袋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很清楚一定是同行的的参赛者。
陶泽没有贸贸然的行动,而是捻了捻地上的饼干碎,触手还带着酥脆感觉。
如果是早早来到这里的人,饼干落在包含水汽的草地上,要不了多久肯定已经软化。
手里的却仍旧干燥易碎,可见刚离开不久。
——等等!
陶泽的目光顺着夏珍的方向看去,躲在树后的夏珍一阵心悸,不敢再探出头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被他看到了,就是觉得非常心虚。
顺着夏珍跑离的方向上,有一条断断续续的饼干碎屑痕迹。
刚才夏珍跑的非常匆忙,所以饼干直接抓着,躲起来了才有机会收拾饼干。
饼干酥脆,又被手直接抓着,着急间没个轻重,扑簌簌从夏珍手指缝里漏下来不少。
如果不是有心人,是绝对发现不了这么些微末的痕迹。
可陶泽不同,只要与他相处久了,就会明白他是个话不多,但绝对心细的男人。
顺着断断续续的粉末,他站到了那棵树前。
“出来吧。”
夏珍一只手捂着胸口,挫败地叹气,还是没能成功逃过。
但同时,又有些庆幸。
这个男人是她最亲密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夏珍从树后走出来,陶泽见到是他,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惊讶,很快就消失了。
“真巧。”夏珍讪讪笑着打了个招呼。
陶泽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开口:“不巧,你我都知道,是专门朝着这里来的。”
好吧,说起来也是。
林子这么大,夏珍不相信随便走都能跟他碰上。为什么不是吴建波,不是黄小可,不是孙帆,偏偏就是陶泽?
她相信对方的理由跟她是一样的。
“你也是来取水的吗?”
陶泽手臂往后伸,拍了下网兜里的水壶,“没有水寸步难行。”
“那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安全的地方。”
夏珍兴致勃勃:“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东北方向。”
照陶泽所说的东北方向一直往前走,就会到达这座岛屿的挡风屏障——荒山。
之所以叫它荒山,是因为这座山上石头较多,植被少,地图上有所备注的缘故。
“那接下来我们就要同行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听到这个答案,陶泽虽然眼神波动了一下,但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如果能够第一时间想到直接来取水,而不是去寻找什么物资补给点,那么再想到找个安全的地方,从而选择荒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要走了吗?”
“你还没有?”夏珍诧异看他,“我可以等你。”
陶泽没吭声,而是返回刚才的地方,将草地稍作清理,把上面散落的饼干碎全部都拨拉到地上去,并将包装袋碎片捡起来。
来这里之前,陶泽是个洁癖患者。
来这里之后,他深切的体会到了人随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应变能力。
洁癖?那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的陶泽已经彻底被治愈了。
整理好这一切后,陶泽先走了出去,见夏珍还未跟上,于是停下来等她。
夏珍三两步跑上去与他并肩同行,“你真的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本来她想说的是“男人”,可是后来想了想,夏珍觉得就算是女人呢里也没有几个能跟他比的。
“我都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
陶泽说:“以防万一,九个人里至少还会有一个人能够发现,我不想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
说话的时候,陶泽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行李袋肩带。
“你的额外补给是什么?”
包裹的太严实了,夏珍看不到就很好奇,内心揣测了一遍,但是能想到的东西又很贫乏。
提起这个,陶泽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不好说,你可以亲眼看。”
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所以尽管夏珍非常想知道里头到底有什么,还是按捺了下去,准备到达目的地了,再来看看。
*
同一时间,不同方向。
走了很远的吴建波,终于觉得肚子空空,难以忍受。
四周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他干脆从脖子上的熏腊肠中揪下来一根,一边啃咬着一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