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央望着那白净似玉的手,目光荧亮,轻声道:“你不怕吗?”
陌寅听见,晒然一笑,反问道:“我要怕什么?”
姝央再与之对视,只见对方坦荡无惧的神态,终是心生敬意,“无所惧,无所畏。真是佩服你的胸襟。”
接着她便把手放入陌寅掌心,随之入座。
此番动作引来四面八方明目暗视,嘶声此起彼伏,更有些许人蠢蠢欲动,噪声不断。
西疆殿的人很早便来到玄极广场,七大门派之一,多的是想要拜访拉近的心,怎耐都被婉转回拒,连小小的长老都不得见。
如今三殿主亲自拜访消沉数百年之人,广场中好些目光重新端量起陌寅的份量。
身为中心的二人自然是察觉了个中变化,姝央掩唇轻笑,有些喟叹,道:“不过是些许时光,竟能叫那些人忘了你当年的风光,这世道果真是日久变人心。”
“些许时光?”陌寅轻挑狭长眉尖,似笑非笑道:“两三百年于姝央是一弹指,可对那些蝼蚁而言却是漫长如千年,人老了,记性总是差些。”
姝央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向她,傲慢之下孤冷盛放,皮囊灼目摄魂,风华绝代倾人城。她将杯中酒轻送口中,忽然想起那件轰动修门的变故,怜悯油然而生。
再屹立于高峰之巅又如何,怎奈无心人参不透爬上去的皆为寂寥枯骨,曦日始终寒凉似冷峭逼人。
远处骤然响起一阵骚动,齐齐看去,一行身披坏色□□的僧侣缓缓而来,为首的长者慈眉善目,对前来问候的各门各派均以平礼相待,在他身后,始终跟着一名身着粗麻白布的僧侣。
他品貌非凡,眉目生得fēng_liú韵致,却又因执单掌礼,目若古井神似清净无暇,如普渡众生的纯洁佛子。
“浮图庙,他来了。”姝央看着那僧侣,眼中意味盎然。
陌寅恍若未闻,只静静凝望那道镌刻在永恒里的身影,不管历经多少岁月变迁,再见无锈,痕若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