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断一下两位,适才那位先生的意思是燕国是否能顺利复国,这与秦国孟贲到底有何关系呢?”又有士子搭上白玉盘,躬身施礼,身材壮硕,骨节粗大,一身武者劲装。上来之后,接着说道:“在下兵家袁达,听两位辩论后不觉心痒,中途插话不要介意。”
“无妨。既然是兵家,那与今日之辩也有很大关系。”申不害爽朗地笑道。
牛立群一展袍袖,说道:“今日题目实在容易,燕国复国已成定局,谷郡区区一郡之地,得失无关痛痒。”
“哈哈...牛兄此言差矣,谷郡才是燕国复国之根本!须知燕军中已有齐魏两国身影,为的便是试探诸侯根底。燕国若不能攻下谷郡,那其背后的齐魏两国势必不会允许燕国复国的。宋卫两国早早退去,表明了没有争雄之心。可是秦国在谷郡却陷入了想退不能退,想攻不能攻的境地!”申不害说道。
“愿闻其详!”袁达说道。
“秦国独占西北,拥有三处天险关塞,可也失去了进军天下的雄心。从老秦人排挤卫人孟贲就能看出来!秦王赢连想要强秦,首先就是要走出关中。而谷郡地势平坦,可供跳板。秦军进可入中原,退可守庸关,为天赐之地。可惜,齐,魏两国不会这么让秦国得逞。秦王赢连要想保住谷郡势必要同时与齐,魏交恶。所以这便是想退不能退,想攻不能攻的境地。燕国以齐魏做靠山,势必要做看门恶犬,死死盯住秦国。”申不害说道。
“高见!可惜申兄说得这些都要建立在秦燕对谷郡的争夺上,我刚刚从琅琊阁得到消息,平息奋威将军孟贲兵出谷郡,直袭萧氏采邑赤城!”袁达眯缝着眼睛注视着两人,说道。
牛立群冷笑道:“果然狗急跳墙,四面树敌。若是那孟贲依托庸关之险尚能周旋,可偏偏舍本逐末去攻萧氏。其以一路偏师独挡宋,燕,齐,魏四国,当真愚不可及!”
申不害开始愣了一下,突然袍袖一展,虚空中出现一副天下地形概图。食指一点萧氏所在,地形图瞬间放大无数倍。
“妙,妙,妙,当真妙不可言!”申不害突然回身问道,“不知琅琊阁得到平西军出兵的消息是在何时?”
袁达眼睛一亮,笑道:“是在十天前,不过今日才被公布出来。琅琊阁的公开情报不涉及即时战事,要想提前获知是需要金子的。在下囊中羞涩,却只是看看公开情报罢了。莫非申兄看出了什么?”
申不害右手捏着胡须,啧啧称赞道:“确实是一步妙旗,燕国今后想要真正复国只怕难了。算起来,赤城战事只怕已经结束了吧。”
“请申兄休要故弄玄虚,还请明言!”牛立群看了半天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有些羞恼。
申不害与袁达相视一笑。
申不害一指地图,说道:“萧氏位置独特,燕国被灭前,其采邑在宋燕交界处。而燕国被灭后,谷郡划与秦国,萧氏就趁势归降。如今燕国复起,但偏偏此时萧氏又向宋国称臣,这就意味着燕军不能进攻臣属宋国的萧氏,从而穿越萧氏采邑去进攻谷郡。”
“燕军要是不想将战事拖延一个月,绕路进攻谷郡,只有走捷径!现在平西军主动进攻萧氏,就给了燕军介入的一个绝好理由。”袁达接着说道。
牛立群嗤之以鼻,说道:“那岂不是自陷于绝境之内?”
“不!自古以来就食于敌国才是上策,平西军这一动就牵引着燕军不得不到达其指定的战场。以逸待劳胜算可增添一分。时机选在即将秋收之时,燕军大多入伍不久,心忧农田,军心浮动之时间决战。如此胜算又可增加一分。”袁达说道,脸上挂着钦佩的表情。
“可是萧氏是宋国藩属,宋国必定会出兵的!”牛立群说道。
申不害摇摇头,说道:“我料定宋国必定选择按兵不动。其一,平西军讨伐叛逆,师出有名,宋国理亏,兵无斗志。其二,燕军与宋军不属,到时候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很大。其三,宋国不会眼睁睁看着燕国顺利复国,必定想尽办法拖延。有此三条足矣。”
申不害接着总结道:“如此看来,燕国从表面上看已经复国,可实际上国事皆操控于齐魏之手,难以称得上是堂堂正正的一国。其复国之路漫漫久也!”
轰!哗啦啦...
顿时,掌声如雷,倾泻而出。
公西舆如站了起来,又命人端出百金,说道:“三位高谈阔论,令人眼界大开。士子袁达与申不害见识高远,略胜一筹。此二人不分伯仲,在下甘愿再献出百金,以供花用!”
袁达笑道:“如此多谢了。”说完,红绸一卷就将百金抗在肩上,仰天大笑,快步离去。
牛立群感觉没有面子,灰溜溜地钻进人群不见了。
公西舆如对申不害说道:“可有时间去我包厢小叙片刻?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在下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当赔罪。”申不害猜到此人或许与秦国有些关系,不想惹麻烦,急忙推脱道。
“无妨,无妨。”公西舆如看着申不害,杀意如潮水般翻滚。此人大才,若不为主上所用,还需尽早除去。片刻后,不自觉地自嘲地笑了,平西军还屈在弹丸之地,尚未一飞冲天,到时候再不妨招揽。
公西舆如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其出现后就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
此人身体修长,脸上一道刀疤从前额一直到鼻梁,看起来颇为狰狞,身体瘦弱,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