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
罗衿不耐五更寒。隔日一早叶绾便觉嗓子有嘶哑的疼痛感。头也昏沉沉的,全身提不起半分力气。
“隐逸……”
声音低沉而无力。蚊子声般大小。
隐逸见过了时辰叶绾还没起床,想着素日里叶绾起居是很有规律的,狐疑着进屋喊道:“小姐,小姐?”
走到床前才发现叶绾脸色苍白,神色暗淡。手背放在叶绾光洁的额头上试了试。
有细密的汗珠,微烫。
隐逸心惊,连忙着人去请了大夫,又取了一床被子给叶绾盖上。
发烧,捂一捂,出了汗便好了。从前生病时,隐修说的。
又让人熬了一记浓浓的姜汤,让叶绾服下,祛除体内的湿寒气。
接着又想到身体的病容易治愈,心病只怕还得心药医。
自打昨儿聂云央来过之后,叶绾原本低落的情绪更是沉到了谷底,连晚膳都没用就推脱累了,早早便休息了。
如今京中形势日益复杂,少主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为了日后的大事做最后的准备。如此少主这条路是不通了。
又想起司马烈,可是五殿下如今已经定亲,且许久也不来逸云轩了。她也摸不准内里的情况。所以殿下这边也是指不上了。
思来想去还是那个翩翩佳公子,fēng_liú俊俏郎顾云凡最是合适。依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堪比城墙厚的脸皮。想来是可以逗乐自家小姐的。
隐逸正准备亲自去将军府去请顾大公子,才出了逸云轩的大门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隐逸不悦的揉着额头道。
顾云凡看自己小心护着的笼子差点被撞翻在地,也不悦道:“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啊。”
隐逸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眸就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见背后是不能说人。
“原来是顾公子啊。都是奴婢莽撞,冲撞了公子。奴婢该死。”隐逸笑着福身致歉。
顾云凡看怀里的笼子没有损害才悻悻道:“原来是隐逸姑娘啊,下次走路可记得慢一些。今儿撞了我,那自是没事。改日若是撞了其他贵人,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隐逸撇了撇嘴,难道读书人都是一个德行吗?絮絮叨叨个没完,跟个娘们似的。
垂眸就见顾云凡的怀里的笼子里有只雪白的兔子,受惊似的躲在角落里,翕动着鼻子,睁着红红的大眼睛瞧着隐逸。
隐逸到底也是女子,只觉心头一软,伸手就想把这小兔子抱在怀里狠狠揉搓一番。
顾云凡警惕的将笼子抱紧在怀里,生怕隐逸一个心喜将兔子给抢了去般,道:“这可是我送给小绾的礼物。”
隐逸呵呵笑着:“小姐生病了,刚巧奴婢还想去请您过来宽慰宽慰我家小姐呢。”
顾云凡一听叶绾病了,着急跟什么似的,将笼子塞到隐逸的怀里,转身就冲进了屋里。
叶绾觉得自己好久都没睡的这么香甜了。眼睛一睁开,只吓了一大跳。
床边的顾云凡单手握拳状支着下巴正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似的。
叶绾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顾云凡好看的侧脸。记忆回到小时候的傍晚,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有成群的蜻蜓在花园里飞舞,许是隔日有雨的缘故,蜻蜓都飞的很低很低。她与顾云凡追逐着补了好些蜻蜓。想着晚上把蜻蜓放进屋子里,那么母亲与自己就不用受蚊子的叮咬了。
可是顾云凡从来都不知道,每次他走后,叶莫寻他们总是寻着各种由头将她的蜻蜓给夺走,或踩死。
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哪里知道她的苦难,并非是他这个将军之子可以救赎的。
能救赎她的,唯有她自己。
只是那时候顾云凡给予她的温暖,让她懂得即使深处磨难,也得心存良善。
他的云凡哥哥从来都是这样护着她。从前是,如今亦是。
“小绾,你醒啦。渴不渴?饿不饿?”顾云凡面露焦色的问道。
叶绾轻笑道:“哪就那么虚弱了,云凡哥哥,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尘埃里开出的花。”
顾云凡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眼前的还是那个流着鼻涕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于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道:“女孩子家那么逞强可不好。但凡男子都喜欢娇娇怯怯,柔柔弱弱的女子。”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叶绾关切着问道。
顾云凡拍着胸脯,很是男人的霸气回道:“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早就好了。”
自从上次打架输给司马烈之后,他可是痛定思痛。觉着叶绾可能不喜欢书生类型的男子,所以他破天荒的求着顾老将军交他功夫。
可怜顾老将军一把年纪若是知晓顾云凡学功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啥?只怕得气的两脚一蹬,昏死过去。
说好的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呢?
叶绾也察觉出顾云凡的不对劲来,总觉着看哪里都别扭。
“好了。我相信云凡哥哥是不会骗我的。”叶绾甜甜的回道。
顾云凡又故作神秘凑到叶绾跟前道:“我听隐逸说你最近神思恍惚,所以给你带了个神秘的礼物来给你解闷。”
叶绾高兴的问道:“是什么呀?”
平常的如同兄妹间在交换小秘密般。若是换成了司马烈靠的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晰感触到鼻端呼出的气息。她一定会脸红,一定会心跳加速,一定会手心冒汗。一定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