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看似只有拂尘之力,但那马仿佛触电般一声悲嘶,身躯一软直直倒下,借着惯性在地面上直滑到南鹰脚边方才止住,口、鼻、眼中均有一条血线流出。
南鹰忍不住眼皮一跳,刘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连身边几个从人的身手都已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院内高顺、枣祗闻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中均不能掩饰的露出惊骇之色。
远近众人也惊得呆了,大街之上一时竟然鸦雀无声,与适才豕突狼奔的场面相比,显得异常诡异。连那些监视者们也方寸大乱,一齐向酒肆门前的黑衣人瞧去,那人应是为首之人,他一呆之下,突然脱口狂喝道:“动手!”
同党们醒悟过来,一齐从隐蔽处抽出兵器,围杀上来,竟有数十人之多。
这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刺杀,众杀手隐身于人群之中,待南鹰等人出门,先借惊马制造混乱,再趁机于纷乱的人群中猛下杀手。但是南鹰与丹道长等人早有所觉,奔马也未竟全功,使整个刺杀行动陷入无比尴尬的困境,为首的黑衣人只得咬牙继续行动,希望可以侥幸得手。
张先生向前一步,将刘公子护在身后,丹道长则长笑一声,杀入杀手丛中,长袖翻飞间,已将几人扫得踉跄着喷血倒退。
南鹰从厚厚的长袍下抽出鹰刀,向高顺点点头,也跟着丹道长杀去。
高、南二人心意相通,高顺沉声道:“枣祗助战,其他人退入院中!”双袖一抖,一对铁尺已落入手中。
此时,郑莲、高清儿等人也已闻声而至,闻言一齐抽出长剑护着刘公子等人退入院中。
枣祗亦杀入战团,正迎上那黑衣头领,两人一声不出,各以快剑相攻,战不数合,枣祗明显技高一筹,渐渐将对手逼落下风。
丹道长和南鹰对上其他杀手,更是尤如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已有十余人溅血倒地。
那黑衣头领见势不妙,口中发出尖锐的长啸,众杀手闻声立即四散逃开,黑衣头领也虚刺一剑,扭身便走。
丹道长一掌印在一名正在奔逃的杀手背后,那人吭也不吭,口中鲜血狂喷着倒地,他冷笑道:“想走那么容易吗?”如一只大鸟般纵身而起,向黑衣头领方向追去。
枣祗闪到南鹰身边,低声道:“我们怎么办?”
南鹰眼中寒光闪过:“小喽罗们不要管了!那为首之人定要拿下活口,我倒要瞧瞧是什么路数!”
那黑衣人展开身形,在如蛛网般的小巷间如飞穿行,他似是对地形十分熟悉,专挑深邃难行的路,有些小巷乍看之下是死路一条,他却毫不犹豫的直冲而入,几个回转便轻松的折进另一条巷内。
奔行良久,他猛然站定,确定身后再无追兵后,这才靠在墙边弯下腰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你终于跑累了吗?”
他大惊抬首,只见一个道士负手而立,眼中射出森寒之光,正是丹道长。
黑衣人不能置信般的低吼一声,倒退几步,转身就逃。
却见身后不知何时也立了两人,正好将他的退路封死,一人长剑遥指,一人双手环抱,懒洋洋的倚在墙边。
南鹰笑嘻嘻道:“你老兄既然跑累了,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先表明身份吧!”
枣祗却不敢有丝毫大意,长剑直指黑衣人要害,口中道:“要不要先拿下他!”
南鹰摆手道:“没必要!这位老兄一路走街窜巷,如入无人之境,不用问都知道他必是本地土著,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黑衣人苦笑道:“不错!我确是本地人,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事会将南神医牵扯在内!”
南鹰讶然道:“你认识我吗?”
黑衣人坦然道:“如今这宜阳城中,不识神医的能有几人?”
南鹰皱眉道:“既知我名,便老老实实的交待吧,是谁主使你来对付我的?”
黑衣人眼中闪过诡异之色:“神医为何竟会认为我是来对付你的?”
南鹰三人一齐剧震:“你说什么!”
一个阴恻恻的熟悉声音从远处传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南先生,还有县尉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南鹰深吸一口气,心知已经落入一个绝大的陷井,他慢慢和满面震惊的枣祗一齐转过身来:“太平道王度!竟然是你!”
一身黑衣的王度一脸奸笑的从街角现出身形,得意道:“正是在下,久违了!今日正好一报二位当日对在下的关照之情,真可谓一石二鸟啊!”他说到关照两字时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丹道长清醒过来,一向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变色:“太平道!我们上当了!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是.....!”
突然狂吼一声,返身就欲退走。
王度冷笑道:“现在才知道上当吗?晚了!兄弟们,留住他们!”
四周房舍上到处有黑衣蒙面人探出身来,数十把弓弩一齐指向南鹰等人。
衣袂带风之声响起,十余名身影分从两侧墙上跃下,将丹道长和南鹰等人退路一齐封死。
王度遥遥向其中一名身着青衣,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躬身道:“有劳师叔亲自出手!”
那人微一点头道:“这个道士我来对付,其余二人交给你们了!能生擒最好!”
王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和其余众人一齐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