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走了两步,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喷涌而出,那种感觉陌生得让我有些茫然。
我将沾了“番茄酱”的手拿出来一看,不是番茄酱,这是……什么?
“先生,我……”
“秦伊人,你这个蠢货!”
先生急切地大喊一声,搂住我的腰,一个闪身,就回了我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窝在先生的怀里,茫然不知所措,只觉得身上有些热热的,粘乎乎的。
“先生,我这是……来月经了?”
“秦伊人,你还不赶紧起来洗澡换衣服!你到底是有多蠢,这种事情都不提前做好准备?你的脸已经白得像鬼了!那只会做饭的小妖怪呢,这个时候跑去了哪里?你平常不都挺能忽悠它的,怎么关键时候不见了踪影?赶紧将它找来,它应该会做红糖水……”
“先生。”
“得叫它专门给你制定一个食谱,这个时候得做一些生血的食物,不然血流光了……”
“先生?”
“对了,是不是还得买那个专用的什么餐巾纸?人类真是麻烦,如果……”
“先生!”
先生一会儿将我搂在怀里,一会儿又将我放下想去找小美,一会儿又看着我,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他身上的墨香也从未有过的浓郁,他眉宇间出现了显而易见的焦虑。
先生,有些慌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先生。
我替先生抚平他眉间的忧愁,又一笔一画地描绘着他狭长的眼,高挺的鼻,绯薄的唇。
“先生,别急。”
“嗯?”
我和先生对视。
良久,不知道是我的镇定感染了他,还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他眼里的波澜开始平息,脸上又渐渐恢复清冷,身上的墨香开始变淡。
转瞬他就恢复成了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紧张兮兮的先生是我的幻觉。
“先生,我只是来月经了,不是要生小孩了。”
“嗯。去换衣服。”
先生虽然没有了最初的慌乱,但是眼神飘飘忽忽,不肯落到我的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浅色的牛仔裤已经被浸染出一大团血渍,鲜红夺目,浅淡的血腥味萦绕在空气中,有些许刺鼻。
我想,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立马换掉这身脏衣服,并且将床单洗干净,可是我的目光却怎么也不能从先生的白袍上移开。
由于先生刚才一直抱着我,所以他的白袍上也沾染了一丝血迹,那点点红痕夺目而又暧昧。
不知怎地,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明明已经是个医学生,为什么面对这种事情会显得有些尴尬和害羞。
一定是被先生传染了!
先生见我半天不动,给了我一个催促的眼神,又及时将目光收了回去。
“先生,那个,我没有……卫……生……巾……哎,等等,先生,你先把衣服给换了!”
我叫住想要瞬移离开的先生,他似乎也发现了身上的血迹,后背一僵,半晌,低喝一声:“该死!”
他一个弹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立刻在原地消失不见。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不难想象出先生应该也是有些恼了。
这个样子的先生真是难见,不过也的确……很可爱。
我蹲在浴室,等着先生买完东西回来。
我忽然想到有一次我去超市,看到有一个高大的男生,很正经地向服务员询问。
“你们这里的卫生巾就是摆在货架上的这些吗?”
“嗯,有些缺货的我们还没来得及补上。不过缺货的没多少,货架上的应该够你用……够你选了。”
“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些都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功能?日用的多少厘米比较合适?护翼是什么?网面的和棉柔的有什么区别……”
男生问得一脸正气,被问的服务员却有些尴尬,最后丢下一句“用过就知道了”,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先生去给我买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也会问那些让普通男生羞于启齿的事。
不过先生是妖,总是和普通人有些区别的。也许在普通人看来有些害羞的事,在他看来却算不上什么。
这个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应该是先生回来了。
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见白光一闪,有什么五颜六色的东西疯狂地朝我扑来。
我后退一步,门又打开了些,漫天的abc自由点护舒宝像暴雨一样向我砸来。还好我躲避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些东西给淹没。
先生,这是将整个超市的卫生巾都给搬来了吗?
果然,先生不能以常理思维去理解。
对着面前这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我面色无波,可心里总有些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
或许,是一种名叫抓狂的情绪。
我不知道。
反正先生做的都是对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这个时候也不例外,所以,我很快就从那些异样的情绪当中缓过神来。
当我出了浴室,想去卧室换床单的时候,却看见先生立在床头,盯着床单发呆。
床单上……是一团触目的鲜红。
先生今天好奇怪。
一个女孩子来月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先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难道女性的妖怪没有这种麻烦事?所以先生第一次见,觉得有些好奇?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