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考虑到我是军干子弟,又是家里的独苗,加上军里的出面干预,决定开除了我的党籍和军籍,剥夺复原转业安置指标,回到地方自主择业。
这个结果对于我而言,处罚的太轻了!
别的不说,光害了杜二泉和杨福恩两个战友的性命,枪毙我十回都不多!不过,比起行政处罚,留在我心里的那道坎才是永远的结,他们的牺牲足够使我愧疚一辈子。
在办理复转手续的当天,我同时接到了两份电报。一份是云晶晶发来的,而另一份则是孟乾坤发的。
我一看时间,现在距离他们派发电报的时间,都整整过去一个月了。云晶晶在电报上说:“破解,为无字天书,老区见,云”。再看孟乾坤的电报,相比云晶晶那份就显得要直白很多,上面写着:“人命关天!内蒙插队老区等你,速来!否,咱仨概屁朝天,墩子”。
我将两份电报叠好,揣进兜里。先买了一张去昆仑山的车票,到当地的军医院看望了一下沈之栋。
医生说他由于失血过多,导致脑供血不足,大脑受到严重损伤。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智力犹如三岁的孩子。如果坚持做康复训练,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但希望非常渺茫。
我一听还有恢复的希望,便将所有的复员费,全部交给了沈之栋的主治医师,并留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让他替我好好照料沈之栋,尽最大的可能使他恢复!如是钱不够了,打这个电话给我。
在医院出来,我也不敢耽搁,随即买了去内蒙的车票。兜里揣着的这两份电报,早已把我拉回到了十年前,那次不堪回首的掘墓捉鬼行动。
随着远行的列车穿山越岭而过,我的思绪也飘回了十年前。1968年“无产阶级大革命”,正在全国范围内如火如荼的开展,在革命的影响下,我们便成为了世界奇闻的老三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便习惯尊称自己为老兵。
现在想想,我们这些老兵,那时候一股脑的,光想着响应国家号召,“破四旧”、“立四新”达成革命的重要目标了。
说起“破四旧”那会儿,我还真没少砸了好东西!若是当时我有现在的觉悟,保准得偷着摸的藏上他几件!没准今天,也不至于靠吃祖宗的老底,入深山,下低谷,干上分金倒斗的行当。
这些都是后话,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受大革命的冲击影响,大院里的很多老干部都被隔离审查了,我父亲也在被审查之列。后来,我们这些自封的“老兵”也受到镇压,终日惶恐不安,无所事事。
在那个时代的社会背景下,还讲究个划分成分。本来我毕业时可以依靠父亲的关系,进入部队机关,弄个通讯员,勤务兵啥的当当。
可由于父亲被列为了黑五类,我这垫底且至高无上的无产阶级成分被废,也就只好乖乖的接受主席的伟大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远赴内蒙古昭乌达盟,成为了一名“上山下乡”的插队知青。
话虽这么说,不过还好,老天爷对我也算不薄。1969年内蒙古的建设兵团成立,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争取到了个编外,算是兵团的门外汉,被分配在山嘴子七分地村插队。
与我同来的,还有我们大院里的一大个儿,他叫孟乾坤。我们习惯叫他墩子,身高一米八几,肥肥壮壮的。受革命思潮的冲击,他张口闭嘴说的全是主席语录,以借此来表达,他对党和人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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