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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止看到他的伤口,骇然失色,回头一看那贼人被属下围住,他愤愤吼道:“将他拿下,要活的!”
说罢,又快速转身扶住谢汪,“你且忍忍,我送你去医馆。”
手臂是谢汪武刀弄剑的手,伤势太重,谢汪担心手会就此废掉,不敢迟疑地点头。咬牙道:“走近路。”
本欲带着他走正门的谢汪,立即弃了门,快速走到窗边,带着他纵身跳了下去。
窗外是一条幽静的巷子,巷口处便有一家医馆。
可两人跳下去之后,便发现不妙。他们的去路被人硬挡住了。
隔着一层面巾,沐倾城扬起嘴角,眼里的杀意浓浓,“两位这么急着来送命,真让人欣慰。”
有了关三爷在前面的缓冲,两人再次遇敌,不似先前那样惊讶。很明白,他们是被算计了。
看到人这样狠厉的架势,怕是不能轻易收卖。
谢止挺身将谢汪挡在身后,目光阴沉地看着这不速之客,“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沐倾城懒洋洋笑答:“公子既然问了,我也不好不答。你二人命犯凶煞,地府阎罗特来索命。”
“他娘的!哪里来的臭婆娘!”谢止一听便知问不出什么,干脆也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沐倾城目含杀意的眼里顿时一沉,下一瞬,举剑瞄准了谢止,“废话少说,拿命来!”
午夜时的谢府威严肃穆。
一道疾快的身影扑开了沉重的朱门,一脸悲沉,“快,快通知夫人,公子和表公子遇害了。”
谢府内还挂着白事,两盏白纸糊的灯笼被一阵寒气幽森的冷风吹得晃晃荡荡。
郭氏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噩耗,晕了过去。府中无人主事,只得又把表姑娘谢道韫请了出来。
谢道韫亦是难以接受,看到被下人抬回来的几具尸体,也由不得她不去相信。她哆哆嗦嗦掀开盖尸布,看到谢氏两兄弟的死状,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是谁?究竟是谁?!”
府中的下人,扑通扑通跪倒一片,一个个垂头丧气,大气也不敢出。谢六爷生前是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死后竟连后人也遭了祸,谢氏六房后继无人,怎一个凄惨。
谢止、谢汪尸体上全是剑伤,道道皆是毙命的狠招。俩人的身上衣裳,头发都被烧焦了,面孔也被熏得漆黑,可以想象他们死前是何等的凶险。
随着谢氏兄弟一道被抬回来的,还是几位军中副将。他们的功夫都不差,谢氏兄弟皆有领兵带将之能,又岂泛泛之辈。
可看到他们身上的剑伤,全然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实在骇然。
谢道韫自谕聪明,一时也想不出,谢氏兄弟到底是得罪何方神圣,竟遭来这等的杀身之祸。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表姑娘,南郡公不见了。”
谢道韫神魂都颤抖起来,“你说……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凑巧?
看守望桓玄的侍卫自知失察,不敢隐瞒。
原来,沐倾城和关三爷在解决谢氏兄弟之后,不等驿站的卫兵杀过来,便放了一把火引得卫兵去救急。
待大火扑灭,这才发现了几具尸体。
趁着大乱,沐倾城和关三爷如约摸进了谢府。
沐倾城故计重施,乔装成先前的送膳的丫鬟,又将关三爷易容成谢止的模样。侍卫看到谢止,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便大摇大摆进了清水阁,片刻之后从容淡定离开。
侍卫不曾察觉到有异,还是有人尿急去厕房,无意间踩到了被藏在花圃里女尸,才惊觉不对。
等他们闯进清水阁,只发现墙角被打了个洞,哪里还有桓玄的影子。
“桓玄……”谢道韫耐着性子听完,恨得直咬牙。
她心底对桓玄一直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情愫。迟迟不愿回王家,不过是心里头滋生了些许荒唐的念想。
如今两个弟弟的尸体就摆在她的眼前,不必说他们的死定跟桓玄脱不了干系。这一瞬,她徒然醒悟,强烈的恨意卷袭而来。
“桓玄!我谢家与你誓言不两立!”
“立即封锁城门,给我搜!”
谢道韫深知谢止、谢汪的死意味着什么,事关重大,已不是她一人能承担的。这便连夜去信建康,请叔父谢安作主。
谢安本就在病中,接到信后悲伤不已,一口淤血吐于病榻前,谢家拿药吊了些时日,终究争不过天命,不久便撒手人寰。这都是后话。
眼下,因谢氏兄弟的死,谢道韫疯了似的,不眠不休满城搜捕桓玄,甚至还秘派了人前往荆州,沿途抓捕。
然而潜出谢府之后,桓玄便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踪迹,无处可查。
她并不知道,桓玄在得救之后,便随着沐倾城,关三爷连夜赶去了山阴。现下正闲适的与天锦、刘裕坐在一处。
看到桓玄,刘裕很高兴。
当日他与天锦受困寿阳,桓玄明里暗里帮了他们不少。他听辛夷说过,他能安然离开,全是桓玄大义。
“南郡公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它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今日略备了些薄酒,还望南郡公千万不要嫌弃。”
刘裕起身将他身前的酒杯倒满,真心实诚道谢。
桓玄笑望着他,十分谦逊的道了声不敢,执起了酒杯,与他对饮。
当日,他会以己之身换刘裕自由,未必没有存着私心。是以,刘裕的坦爽,倒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