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抱歉地说:“来这里几天不是被抢劫就是被追,我还没来得及观察。”
鹿鸣泽将饭菜盛出来放到桌上:“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们这里,人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小爷是无法体会广大基层劳动人民的辛酸苦辣的。”
阿尔法听出他的怨念,忍不住笑道:“我现在跟你一样,生活在这颗星球……不要这么排外。”
“成成成,我不排外,也不仇富……啧,那你被注-射的所谓敏-感剂,有没有什么禁忌啊,知不知道跟哪些药相克,全都告诉我。膝盖伤很严重,再不消肿腿就废了,还有手指,等会儿得上个夹板,都要用到药。”
阿尔法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膝盖一把,微微低下头:“敏-感剂的效用期已经过了,会被身体代谢掉,你可以随便用药,没关系的。”
鹿鸣泽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话里好像有深意,他鬼使神差地问:“敏-感剂的种类有什么不同?”
阿尔法叹息着说:“是有些,按效期分短期和长期的,按效果,分两倍体感,五倍体感,十倍体感……”
——效期越短,体感越强?
鹿鸣泽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普通的流窜犯啊,即使是逃家的禁-脔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而且敏-感剂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觉得是用在逼供上……
阿尔法像是看透了鹿鸣泽的想法,他脸上快速闪过尴尬的表情,后温柔地看着他:“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自由了。”
——这简直相当于变相承认了鹿鸣泽的猜测。
“喀喇。”
鹿鸣泽听到了自己被萌到的声音。
他拿这种坚强又柔软的人最没办法,尤其对方经历这么凄惨,简直让鹿鸣泽父爱爆炸。他叹口气,从锅里盛出一大碗土豆猪肉,又拨了一些韭菜炒鸡蛋进去,走到阿尔法身边侧身坐在床上。
鹿鸣泽把碗递给他:“等会儿我试试给你的腿消肿,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阿尔法有些难为情:“饿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鹿鸣泽看着阿尔法乖乖点头的样子,脑子里轰得一声,像炸了个烟花,又被萌了一下。他喜欢他的坦诚,对这样乖巧又讨人喜欢的孩子……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鹿鸣泽藏在头发后面的耳朵浮起一层红色:“咳!举手之劳,那什么,你跟别人一样,叫我鹿吧。”
“我叫你鹿鸣泽会比较特立独行吗?”
阿尔法笑着伸手去端碗,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还是他手指的骨头断了不灵活,他的手轻轻覆在鹿鸣泽手背上,温热感从相贴的皮肤间传过来,两个人看着彼此同时愣在那里。
还是阿尔法反应比较快,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换了另外一只接住碗,垂下眼睛轻声问:“不好意思,能给我餐具吗。”
“喔……喔对!餐具!”
鹿鸣泽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急忙去橱柜拿了一把勺子塞到阿尔法手里:“那……你吃吧,我也吃饭。”
不等阿尔法有什么反应,鹿鸣泽就迅速跑了,他去锅边盛出一碗,跑去门边蹲在上校旁边吃——这个位置是离床最远的。
鹿鸣泽背对着阿尔法蹲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土豆一边哀叹,搞什么飞机,不就碰下小手嘛,怎么这么大反应,到现在手还忍不住哆嗦。
……难道真是太久没碰过男人,饥-渴了?
上校闻到香味醒过来,趁鹿鸣泽发呆把嘴伸过去,试图把筒子嘴伸进他碗里,鹿鸣泽一巴掌抽在它狗头上,小声骂道:“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是狗还是猪啊。”
鹿鸣泽端着一大碗肉走到一个小木门前面,用力敲敲门:“玛丽!开门!”
不一会儿屋里就有人跑了出来,门一打开,露出门里面的小姑娘。小姑娘是完全西化的长相,皮肤很白,棕色的眼睛大大的,红头发被梳成两根羊角辫,脸上还有一些调皮的小雀斑。
她只有十六七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看见鹿鸣泽后脸上露出兴奋神色,猛跳起来扑进他怀里:“鹿哥!!!”
“哎哟!”
鹿鸣泽赶紧举高端着肉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搂住她防止摔倒:“疯妮子,把菜撞翻了看我不揍你!”
玛丽笑嘻嘻地从他怀里滑下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碗,拉着他往屋里走:“你从来没那样做过,我不怕!快进来,我们正好要吃饭!妈妈让我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找我?家里有事吗?你小心点,别烫着手!”
玛丽一家人就是当面把鹿鸣泽从雪地里救出来的一家,他刚来时玛丽还是个小女孩,这几年已经长得越发亭亭玉立。鹿鸣泽考军校回来就从这家里搬出来,任他们怎样挽留他都坚持离开。
玛丽长大了,他一个大男人,再住下去非常不方便。不过他住得也不远,双方家里煮了好吃的会给对方送过去。
玛丽把鹿鸣泽带到餐厅,伍德大婶端着一盘绿油油的菜走出来:“臭小子,来得真是时候,你今天可有口福。”
鹿鸣泽望了她手里的盘子一眼,惊讶地“喝”一声:“岩食菜啊!还这么一大盘,今天家里有什么大喜事?做这么丰盛。”
岩食菜是斯诺星所产的为数不多的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