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道:“没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花若梦道:“那你可以不去。”
纪莫道:“可我现在是天下第一的杀手了。”
花若梦笑了,“也对。”
纪莫道:“那你愿意说吗?”
花若梦道:“暂时不愿意。”
纪莫道:“我听过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名字叫做杀你,想你。”
花若梦一怔,苦涩一笑道:“很适合我。”
纪莫道:“我不明白。”
花若梦道:“暂时我不想说。”
纪莫道:“我也不问。”
花若梦道:“谢谢。”
“如果你是来告诉我有任务的话,告诉你,我不接。”
令狐不安一脸诧异,道:“为什么?”
纪莫道:“因为我已经接了一个活。”
令狐不安疑惑道:“什么活?”
纪莫道:“杀手的活。”
令狐不安道:“杀谁。”
纪莫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从嘴里蹦出俩字:“云觞。”
令狐不安失声道:“什么?”
纪莫却道:“昨晚我学到了一句话,过不去才叫怀念,过去了,那叫纪念。”
令狐不安道:“什么意思?”
纪莫道:“我想纪念。”
令狐不安道:“你杀云觞,是为了想让过去过去?”
纪莫点头道:“对也不对,我只是想让有些变成纪念。”
令狐不安道:“也对。那你还会做杀手吗?”
纪莫摇头道:“不知道。”
令狐不安道:“也好,你本来就不是很适合杀手这个职业。”
纪莫道:“我明白。”
令狐不安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双目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夜色温柔地平静着。
少女平静地温柔的沉睡着。
随和动也不动,仿佛也已经睡着。
然而他却是枯坐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甚至连呼吸都极其轻微,似乎怕扰了少女的好梦。
蓦然间一声轻叹,“你又来了。”
随和转头,看见一脸叹息的云觞。
随和轻轻道:“你要劝我吗?”
云觞道:“劝不了,你已执。”
既然执,不必劝,不能劝。
随和道:“谢谢你,云哥。”
云觞道:“我能明白。”
随和道:“因为你也有所执。”
云觞叹了口气道:“可是她不会明白。”他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少女,少女平静依旧,甚至连睫毛都不曾动一下。
随和道:“我自己明白就行,我知道她心里现在定然是做着一个梦的,那个梦里也定然是没有我的,可是,我心里有她就已经足够。”
云觞道:“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随和道:“我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
云觞道:“那你这又是何苦来为?”
随和道:“她是我的梦。”
云觞道:“可是是一个你永远到不了的梦。”
随和道:“她的梦不在我这里。”
云觞道:“你只是一厢情愿。”
随和道:“我愿意。”
情之一字,本就是盲目的。
在随和十八年的生命里,他是决然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对一个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少女一见钟情。
床上的少女也不会想到。自己昏睡的这一段期间,经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一人为她内疚,一人为她飘零天涯,还有一人,她从未见过却日夜陪伴于她并为她的醒来而不断奔走。
她只是静静做着自己的梦。
梦里有她最亲爱的师兄。
随和凝视着她平静的容颜,忽然道:“云哥,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会那样做吗?”
云觞怔了怔,道:“这是我的宿命。”
随和道:“宿命,对啊,这也是我的宿命。”
云觞道:“她能醒来的。”
随和眼睛一亮,道:“你找到方法了。”
云觞道:“我遇到了谷无名。”
随和道:“神医谷无名?”
云觞点头道:“是的。”
随和道:“他怎么说?”
云觞神色黯然,道:“他说,除非有筑梦花。”
随和浑身一震,道:“百年才开花的筑梦花?”
云觞道:“是的,白城才有的筑梦花,天上地下,只剩唯一一株的筑梦花。”
随和道:“上一次开花是什么时候?”
云觞道:“八十七年前。”
随和道:“八十七年,还有十三年。”
云觞道:“你要等?”
随和道:“为何不等?”
云觞道:“你还只有十八岁。”
随和道:“有的人,你一生也只能遇见一次。”
云觞道:“她于你是对的,你于她却是错的。”
随和苦笑道:“有对本来就有错,我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
云觞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艳羡地看着少女,少女平静依然,无忧依然。
容颜也依然,云觞心中一痛,往事也依然。
十八岁的随和情深不悔。
十八岁的纪莫是无忧无虑的。
十八岁的云觞却已背上了报仇的责任。
责任,有时需要代价。
他的代价是床上的少女还有纪莫。
云觞时常在想,若是那一夜,自己没有把那一本华无为不传的秘籍塞进纪莫的胸口,蝶忧会否为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蝶忧,是那少女的名字。
华无为曾经跟他讲过这名字的由来,因为蝶忧生得美丽,连蝴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