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君仪几个大步就站在她面前了,你当然可以。希一定把你当好朋友看待,不然我几乎没看过他轻松的跟人相处的样子,即使是跟我姐谈恋爱时,也总是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似的,要不是这样我姐也不会喜欢上他的好友了。她拉着贺妮妮的手,但跟你在一起时的他却不是这样,你一定可以说服希跟我一起回澳洲的!
回澳洲?不!一听到要他回澳洲,贺妮妮直觉就是,予希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认为该干涉他的决定。施君仪咄咄逼人地说:你要霸住希,不让他跟我回澳洲,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他在澳洲的摄影事业原本可以发展得很好的,现在却放弃一切,屈居在小小的台湾!
我不?——知道他在澳洲的事。贺妮妮根本来不及说,就被施君仪一阵抢白:
如果你把他当好朋友、如果你是话了他好,那就该劝他回去,别放弃即将到来的荣耀!
我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他很会拍照,什么事业、什么荣耀的,他都没有提过!
哦?那希也没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嘛!施君仪没发现这句话让贺妮妮的脸一阵苍白,自顾自的说:好啦,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应该答应帮我了吧!
见贺妮妮有些犹豫,她眯起眼,你该不会也喜欢上希了吧!
不!贺妮妮否认得很快。让我想一想,好吗?
将她的话视为同意,施君仪满意地点头,谢谢你,那我先回饭店去罗。
施君仪走后,贺妮妮在公园里踱着,心头闷闷的、沉沉的,像卡着颗又酸又涩的果子。
他们相处得很愉快,这阵子的天天见面更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施君仪没有出现之前,她甚至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他分开。生命中的朋友来来去去,就算是最好最好的挚友也有分开的时候,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贺妮妮压住闷得发疼的胸口,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施君仪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席予希不是能让人控制的人。
以他们的交情,就算他有意离职,也不会不先跟她说的!他们是好朋友呀!
只是,心里仍悄悄罩上阴影!施君仪叫他希,而自己叫的是席予希,亲疏之间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即使是好友,依然碰触不到他的过去。
你今天怪怪的。席予希对走在前面的贺妮妮说。
下午,他们帮别的部门跑朱铭美术馆,整个采访过程中,她一直很正经。
太正经了,除了帮忙拍一下这个角度及这样很好,谢谢你。之外,就没有对他说过其他的话。她从来不曾这么公事公办过。
贺妮妮拉开车门,是吗?可能有些累了吧!
直到坐进车里,他们的视线依然没有交集。
席予希细细回想,你从中午出去买鸟饲料后就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单纯的她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他突然想到:
是碰到施君仪了吗?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贺妮妮也没否认,她说你在澳洲的摄影事业发展得很好,希望我能帮忙劝你回去。
他冷哼一声,她以话能干涉我的想法?摄影并不只局限在澳洲才能拍出感人的照片,当初他愿意回台湾、进公司也是这个原因。父亲年纪大了,他迟早要接下这份责任,而这些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的。
贺妮妮心里泛出一丝酸,有个冲动想问:施君仪不能干涉你的想法?那我呢?
但她终究没说出口,害怕放大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怕难以承受事实。
静默了许久,她问:听说你是摄影界异军的新锐,既然如此,为什么愿意到出版社工作?
回答我吧!我不希望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是由别人嘴里听到的!
席予希却无意解释,她太单纯,假使让她知道他是未来的社长,可能全出版社也都会知道了。而他暂时仍不想接下社长的位子,因此只轻描淡写的说:
不同的经历有助于拓展视野,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他的话里没有远景,虽然他没有说清楚,但她就是感觉得到他没有一直做下去的打算。她很难过,不再是搭档之后,连朋友都很难做得成了吧!
更难过他对朋友的定义跟自己大大不同,如果是她,连该帮鸟儿买哪种饲料这种小事都会跟他讨论的,才不会像他什么事都搁在心里!
她不再说话,转头看着车外的景物,眼睛酸酸热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硬是忍着。
是的,她受伤了。一直以来挖心掏肺,拿他当最好最好的知己看待,没想到对他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车子继续行驶,小小的车内空间,两颗心却隔得好远好远。
铃——手机铃响,立刻接人免持听筒。
我有事找你。是席绍纶打来的。
我正要回家。回答一样简洁。
席绍纶抽搐着嘴角,暗骂:臭小子!我知道你刚从朱铭美术馆离开,现在应该还在阳金公路上,离别墅不远。
我车上有朋友。
她知道自己很傻,但他理所当然的说着她是他的朋友时,就让她的心又活了过来,打散了沉郁,连僵硬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席予希挑眉笑她,做什么傻笑?
你还在跟你爸通电话耶!她瞪他一眼,唇畔的笑弧却柔化了眸里的佯怒,倒添了几分情意。
她的思绪一丝一缕都牵动着他的注意力,知道莫名的低潮已经过去,他草草结束跟父亲的通话:
没事,再见。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