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书看了眼病床上那个将脑袋包扎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高特助,淡然而大方地将手中抱着的一束鲜花放在了一边。
高特助看到元书,犹疑地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那晚只在房间里匆匆地看过元书一眼,但元书这张脸美得太醒目也太仙灵个性,加上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辈子怕是想忘也忘不了。
元书站在离病床一米以外,温软笑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高先生,您好,我是元书。”
高特助毕竟是商场里和风月场所的老油条,虽然忌惮着元书背后的楼郁霆,但到底还是拿出点架子来。他也扯唇笑了笑,但意识到自己的笑被纱布遮住了,便轻点了点头:“元小姐只身一人到我这儿来,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元书开门见山:“高先生,我是过来跟您谈和的。”
高特助眸眼一眯:“你想玩儿什么花样?”
“那晚的事情我也详细了解过了,知道高先生也是被人误导被人算计了,本就无意对我这个陌生人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元书顿了顿,笑容真挚地继续,“我只是觉得,我和高先生都是受害人,应该齐心协力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互相对峙,平白让幕后的那个人逍遥自在、看我们的笑话。”
高特助不由得多看了眼元书,没有说话。
在病床上躺了几天,高特助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只是楼郁霆那边一直施压,他本就吃了亏又怎么甘心退步。
“高先生应该也知道,您的上司现在虽然为了颜面偏袒着你,但一旦他的耐心被耗尽,你自己完全没有对抗楼郁霆的能力。但若是作为当事人的我和你协商解决,楼氏与你们的合作继续,冰释前嫌,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楼氏,都是好事一件。”
“高先生,您自己考虑吧。只是您现在不答应,我也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说完,元书不等他说话,起身便走。
这件事情不能拖。
“既然元小姐这么有诚意,我作为男人,总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顿了顿,高特助补充,“那就私了。”
真是有趣。这种时候还摆谱。
元书也没在意,转过身:“不过高先生,我有一个条件。那边是您必须一字不漏的、将那晚的每一个细节都如实地告诉我。不是您在面对警方调查时说的那些大概,我需要的是每个细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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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出来,元书再看见坐在椅子上等她的虞玑,再想起高特助刚才描述的那些细节,心境不可逆转地起了变化。
“书书,你出来了?”虞玑站起身,捉住元书的手臂,将她前后左右都检查了遍,这才放心。
元书看着虞玑紧张的样子,也不顾现在是在医院的走廊里,直接将虞玑抱住。
虞玑愣了愣,看了看周围正在看她们的医护和病人,脸红着压低声音:“书书,你突然这么煽情干嘛?”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元书闭着眼睛:“玑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俩都不会友尽的,对不对?”
虞玑将元书从自己身上拉开,看了眼病房后又看着元书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了:“书书,你怎么了?”
元书摇头,继而笑眯眯地道:“你说楼郁霆要是知道他为了我劳心劳命的想要弄高特助,我却偷偷跑到这儿来跟高特助将事情私了了,他会不会被气死?”
虞玑略过元书刚才的异常,想了想后认真地点头:“气死倒不至于,他大发雷霆是有很大可能的,你就等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