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年华听到圆方的最后一句话。她跑了出来,她再也不要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入洞时尚是青天白日,出来后却是月夜星稀。恍如隔世,她只感无力心乏。
其实她不怪任何人,只是舂陵、璟山…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她承受不住罢了。她也会累,也会有不想背负所有的时候。
累了,就想什么都不知道;倦了,就想躺下睡一睡。可是,一闭眼,就都是形形□□的场景,各种各样的人。
此刻的她,在林中仓皇的像只无头苍蝇乱撞,又像只走丢的鹿。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才能蜷缩起来。
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她本想逃离避开,却无意中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袭白衣与十几位灰衣僧人缠斗在一起,白衣人出招狠厉,招招致命。而僧人们却是棍棒阵法,将他团团困在其中。白衣人武功不弱,但是却一时无法脱身,身上已经染了鲜红的颜色,很是刺目。
年华回过神来,愣愣看着禹珏尧被那些僧人打伤,两行清泪落下,拼命捂住嘴,看着眼前一幕。眼中泪花闪现,却不知是惊恐的还是惊喜。
他来了,他来救她。
腿像是不听使唤,急急奔过去,忍不住大声唤他。
“阿禹,阿禹!”
白衣人刚刚接住五人齐齐落棒,听到这一声呼唤,身形一阵。立刻扭头望去,那心心念念的女子就站在不远处,她唤他阿禹,她还活着。
那一瞬,只觉得内心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将整个人灌满。一声‘阿禹’,是他听到过这世上最美的言语。他冲那远处的女子一笑,包含太多情愫。
禹珏尧突然一个回身旋转,身上几处伤顿时迸出鲜血,但是也暂时摆脱了牵制。这十七位僧人都是圆方亲自□□,人数多,布法奇妙,纵使他功力不差,也是讨不到半分便宜。
趁着空挡,飞身跃到女子身边,一把将她搂到怀中,死死的按住她的头在自己胸间。
“年华,你若敢死,孤就再荡平一座山!”
年华将所有眼泪抹在他白衣掺血的衣服上,痛哭出声。
十七位僧人见此情形,又立刻将他二人围住。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僧人,执棍叱问。
“你二人为何闯入此地?!速速说来!”
年华从他怀中挣出,看着那僧人,坚韧道;“圆方此刻就在山洞中,想必你们就是他口中的十七徒儿吧。你们师傅在山洞中有难,特命我前来通知各位。”
她撒了谎,因她能感觉到身后人的重伤。鲜血不住的流出,他却丝毫眉头未皱。
十七僧人都是出家之人,刚才禹珏尧不由分说的硬闯,两方才动起手来。刚刚他们也都看见年华是从山洞处而来的。若是师傅真的有事,可是万万耽误不起的。
十七个人几番眼神交换,便收棒离去。
年华见他们走远,立刻回身扶着他,急迫问道;“你没事吧?都哪里受伤了?”
可是禹珏尧看她那担忧不已的神情,却暮然一笑,虚气道;“无事,孤还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的,净说晦气话!”
她一急,出声责问,话落后又后悔,只得掺了他往前走去,不再言语。
禹珏尧任由她搀扶,见她鼓气不语,只好缓了语气,问道;“你没事便好,圆方掳你去做了什么,可有受伤?”
刚刚见她无事,一时忘了问她可有受伤。这时细细打量女子全身上下,发现并无伤痕,他才稍稍安心。
年华本是搀着他,闻言一顿,想起圆方大师说的话。
“没什么,大师想通了,放我下山罢了。”
“当真?”禹珏尧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再次问道,只是语气虚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