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寂……陆明琛微怔,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陆明琛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无果。
想到姜清婉与自己夫妻三年,算起来,自己也未曾真正送过对方什么东西,再过几月就是对方的生辰,陆明琛思量片刻,在回信中最后添了一句“尽所能找”便把此事放了脑后。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中旬,丹桂飘香的日子。
南疆传来大战捷报。
景军使出添兵减灶示弱之计,将蛮族兵马骗至山谷,借用山上复杂的地形作为掩饰,设下陷阱,配合谷中迷雾出现的时机,不费吹灰之力,狠狠折杀了蛮族的元气。
消息传回京城,景云帝龙颜大悦,下旨犒劳三军,并且还在宫中宴请了群臣共赏丹桂,一扫近日忧愁之色。
夜色深沉,一灯如豆。
帐中只点了一盏蜡烛,因此显得有些黯淡。
年轻的将军坐在灯光下,手中拿着一卷书,难得的没有穿着冷冰冰的盔甲,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泛着犹如宝剑出鞘一般锐利的光芒,唇角携着一两分浅浅的笑意,昏黄的烛火投在他的脸上,像是柔光似的,化开了他身上近日来越发凌冽的气息,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温柔了几分。
帐外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时不时传来高声谈论的敬酒声,伴随着阵阵的欢声笑语,烤肉的味道和醇厚的酒香交织着,香气四溢,空气中弥漫着胜战后的喜悦。
“陆将军,你不和将士们一起庆祝吗?”坐在将军身边的人小声的问道。
那是一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少年,一身青衣。衣服即便算不上华丽,然而衣服针脚细密,质地精致,绝非一般。那在灯光下隐隐浮现的暗纹更不是一般绣娘能织出来的东西,更别提这小小年纪的少年在军帐中的一举一动,好奇之余却不显失礼,处处彰显着对方出身不凡。
“不必,我去了,他们只会不自在。”想到这群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的模样,陆明琛不禁一笑,摇头说道。
他翻了一页书,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孩,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倦色,“随云,困吗?”他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放低了声线问道。
原随云摇了摇头,竭力忍住自己揉眼睛的冲动,声音很轻地说道:“表哥,我想听你讲战场上的事情。”他仰头看着他,清秀的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孺慕之情,只是那双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透不出丝毫的光彩,让人不由得心生惋惜。
少年依赖的模样不禁让陆明琛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又兼他目不能视,陆明琛心中怜惜更甚,抬手抚了抚了他的头发,温声道:“你先去床上躺着休息,表哥再和你说。”
原随云闻言矜持的颔首,走到床榻前,自己脱了靴子和外衣,躺到了里面,双手交叠于小腹前,一双眼睛却依旧“望”向陆明琛的方向,模样极为乖巧。
陆明琛坐在一边,只管自己喝酒吃菜。
这是安王打着祝贺庆功称号的宴会。
此人平日为人放荡霸道,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的重面子和小心眼。
陆明琛不欲得罪他,便应了他的邀请。
舞姬轻纱薄衫,仅仅遮掩住关键部位。素手纤纤,随着靡靡之音,扭动着腰肢,眼波脉脉,勾得在座诸人难以移开眼睛。
只是作为一个身处现代已经见识过各种歌舞的非土著人,面前的舞姬对于陆明琛而言其实并无多大的吸引力。
对着来人又饮下一杯酒,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不知这大厅四周点燃的香炉是否有问题,陆明琛总觉得这味道闻得他极不舒服,熏得人有些头晕眼花,热气翻涌。
他皱了皱眉头,此时宴会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有几个已经搂上了身边的侍女亲热了起来。
陆明琛耐住性子忍了许久,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便站起身,向安王告辞。
安王此时兴致正浓,见陆明琛提出要走,虽觉扫兴,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有一人自作聪明,为讨好安王,起身拦住了陆明琛。
“美酒美人摆在面前,陆大人何必急着离开,莫非家中有河东狮不成?”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陆明琛尚存一丝清明,听了此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卸甲不久,身上尚存着几分煞气,那人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顿时联想到这位彪悍的战绩,剑下不知存了多少亡魂,额头不由得冒出几颗汗水,连连倒退了几步。
见他主动让出位置,陆明琛便不再与他纠缠,径自走出了大厅。
等到他回到侯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春雨已经连下了三日不止,陆明琛回来的时候雨势正大,即使撑了雨伞,浑身也已经湿透了。
门房知道安王今夜宴请,世子会回来的很晚,不敢关门,就守在了门口。
见到雨中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撑着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一愣,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快过来。”他朝门内招呼了一声,两个机灵的小厮立马从门后跑了出来,迎向了陆明琛。
陆明琛此刻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只是勉强保持着神志,等到两个小厮迎面跑了过来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抬手拒了,然而在上台阶是险些栽了个跟头。
陆明琛掩着唇咳嗽了一声,这回倒是不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