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七点,系统认真执行叫醒服务。唐侨掐掉闹钟准备再眯一会儿,翻了个身却感觉被子**的,翅膀轻轻压一下甚至能挤出水来。
唐侨骇了一跳,一瞬间所有瞌睡虫都死干净了,她一轱辘坐起身来捧着被子,果然湿得能拧出水来。
这特么就尴尬了,不会是尿床了吧……唐侨坐在床上惴惴不安地回忆自己上回尿床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忽然屋外一阵惊天霹雳,瞬息之间晨雨便哗啦哗啦下起来,一串雨珠沿着鸟窝边沿流到床上,很明显雨水才是罪魁祸首。
唐侨松了口气,原来是屋顶漏雨了。
她探出脑袋往竹屋的方向望,窗户没开,帝君还没起床,唐侨也不想去扰他清梦,缩回到窝里一个角落,把被子顶到头顶傻坐着。
没过一会儿听到外边有动静,唐侨又探出头去看,竹屋的窗户还是合着的,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好在时已入夏,也不觉得冷,唐侨索性坐在鸟窝沿上望着窗户,感觉自己化成了一块哀怨的望夫石。
身为一只黄莺,它本来脖子就短,此时脑袋都缩在了颈上毛茸茸的羽毛里,以老母鸡下蛋的姿势坐在窝里,瞧着像个小毛球。待羽毛湿了,就扑簌簌抖落身上的雨水。
帝君昨夜一宿没睡,破晓时分才眯了一会儿,听到了雨声也没醒。这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有雷一会儿没有,帝君一看便知这是龙王家不知道哪个儿子又挨打了,哭声才引动了天地异变。龙王下雨不会下得这么不着调。
他也没想到唐侨的鸟窝会有房顶漏雨这样的质量缺陷,毕竟她的鸟窝是竹屋的缩小版,冬暖夏凉防风避暑。
直到“叮”得一声脆响,水镜漂浮到他面前,画面中出现一只**的鸟儿,脑袋顶上顶着个大蒲扇,耷拉着脸一脸幽怨:“开门啊,你的鸟儿已经变成落汤鸡啦!”
此时唐侨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原本蓬松的羽毛都**地黏在身上,再抖也没用,全身的毛都是炸炸的,像只肥嘟嘟的小刺猬。
帝君看得眼角直抽,披衣而起站到窗前,他指间微动,唐侨便觉得一阵暖风拂面而来,全身湿哒哒的毛立马就干了,她想幸福地叹息一声,结果嗓子眼里只冒出一声“咕”。
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从窗户口飞出,飘飘悠悠飞过来,遮到了鸟窝之上。
“嘿!早呀!”唐侨朝站在窗户口的帝君挥了挥翅膀,却见头顶上的油纸伞往竹屋那边飞回去了,心知这应该是帝君喊她过去的意思,唐侨赶紧跟上。
她还在窗沿上多蹦跶了两下,把脚下的水渍踩干净了才跳上帝君肩膀。
帝君摸摸她脑袋:“下雨了怎么不早说?”
“怕吵到你睡觉啊!”唐侨振振有辞:“我多忍了十分钟呢!”
帝君走回桌边坐下,挥挥手召出今日的早餐。
餐桌上平时放牛奶燕麦粥的地方今日换成了一个盖着盖儿的小瓷盅,唐侨拿翅膀把盖儿扒拉开,凑上前往里看。
却见里头赫然是一盅虫子。竹节虫、瓢虫、甚至还有软软糯糯的毛毛虫,各个都是活的,那竹节虫腿长,一蹦就蹦到了唐侨脸上。
唐侨一声惨叫,胡乱拍打着翅膀把竹节虫扇飞了,膈应得一身毛都炸了起来:“这是啥?”
“不喜欢吃虫子?”帝君顿了顿,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又深深吐了口气,挥挥手把一碟虫子丢窗户外边去了。
唐侨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喜欢吃虫子了?”
帝君没作声,唐侨又看了看他,发现帝君今日脸色寡淡,一直都在阖着眼养神,还时不时捏捏眉心,好像一整晚没睡好似的。
……莫非一整晚都给自己抓虫子去了?
帝君声音淡淡开口:“我的竹林乃是神识所化,一只虫子都没有。昨晚去蟠桃林捉的。”
“可我真不爱吃虫子……”唐侨有点过意不去,又没有把虫子从窗外捡回来的勇气,只能硬着头皮喝粥,一早上的食欲都被方才一盅虫子搅没了。
喝完了粥,唐侨把碗往里推推,帝君照旧没说话。心知帝君一番好意被自己糟蹋了,不开心是肯定的,要是以前是个人的时候,她还能抢着去洗碗来表现自己认错的良好态度,然而此时又不会洗碗。唐侨讪讪道:“那我走了。”
帝君睁开眼,“今日有雨,怎么还要出去?”
“你没听过吗?”唐侨抛了个媚眼:“雨天能邂逅的才是缘分呀!”
帝君听不懂她在哔哔啥,探手从窗外摘下十几片竹叶,没一会儿就编成了一个小小的蓑衣,罩在唐侨脑袋上了。
唐侨扑腾到镜子面前,扭着身子照了照,背上披着的蓑衣隐隐还有一层润亮光泽,还连着头上一个斗笠,“哈哈哈像个小老头似的,这个能挡雨?”
“自然。”
“要不你再给我头上插根针?万一被雷劈了咋办?”
等帝君听明白了什么是避雷针,哄孩子似的给她斗笠顶上又插了一片竹叶,目送她飞远了。
“正在检索主播周围趣闻。范围:方圆十万八千里内。开始检索,请稍候。”
系统声音里是满满的鄙视:“你是不是撒?避雷针是引雷的,你飞起来的时候脚不沾地,顶个避雷针更容易被雷劈啊!”
“我说我是文科生你信吗?”唐侨赶紧把头顶上的竹叶蹭掉,一脸憋屈:“算了我还是不黑文科生了……”
蓝色罗盘又长了出来,唰唰唰一阵转,这回停到了九点钟方向。唐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