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站在楼梯口,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在柳遗风的对面坐下。顺手拿了一只酒杯,轻啄一口,道:“柳大侠有何烦心事,为何要在这里独自酌酒?”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后又垂下眼睑,一口饮尽杯中的清酒,一连重复几次,也没见他有理我的意思,我讪讪地闭了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他把酒杯扔在了一旁,抬起酒缸直接向口中灌酒,清澈的酒水滑过他的脖颈,浸湿衣领,他随意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清酒,又继续豪饮。我深知自己是拦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况且,我也没帮他的义务,我们不过是结伴而行的路人罢了。
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大概已经醉了。柳惠生的房门一直紧闭,看来是不打算管柳遗风了,我无奈,看来我还是得帮这个忙。于是,我上前从他手中拿走酒缸,架起他,口中不满道:“不能喝就别喝,害老子还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谁知他醉了后力气反而变得更大,一掌把我推开,眼睛眯成一条缝,摇摇晃晃地指着我道:“谁说我不能喝?我清醒得很!不就是一个柳惠生么?我何必要去在意他?天下比他好的人多了是!人人说我花心,我这点能耐还不及他的凤毛麟角!”
我不禁一怔,这事怎会莫名其妙扯到柳惠生头上?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喜欢看闲事的人,越是闹得凶,我越觉得精彩,兴致也越高。现在柳惠生和柳遗风闹了个不愉快,我当然得了解详情,图个心里痛快,谁让你两曾经坑了我呢?于是,我脸上堆起笑容,把柳遗风拉到桌前坐好,又为他满了一杯酒,柔声问道:“柳大侠此话怎讲?”
他的意识似乎早已模糊,毫不顾忌地胡言乱语,全把我当成了知心大哥:“雨辰,你一定认为我是个fēng_liú无度的人吧?其实不然,这世上能有我专一的恐怕不出五人。”顿了顿,柳遗风打了一个酒嗝,拉着我的手道:“真的,你信不信?那些跟我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入我之眼,看了就使人厌烦。”
我听了一脸茫然,柳遗风平时到处沾花惹草,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怎会有所不甘?既然不喜欢又为何要为之?我无奈,但也只能陪着笑脸道:“这是自然,柳大侠心中一定有个无法忘却之人吧?”
他惨淡一笑,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目光随着杯中的酒水打转,掀起阵阵波澜。声音低沉而沙哑道:“我心中有他有何用?虽能每日相见,但他却一直把我当做哥哥,不肯逾越半步。相反,对于那些外人,他倒喜欢得紧。”
我有些诧异地问:“柳大侠心里那人不会是柳惠生吧?”奶奶的,真是个大消息,我暗自琢磨。
提起这名,柳遗风嘴角不时勾起笑意,眼神却更加黯淡,他点了点头,说:“我如此fēng_li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他能多注意我一下,能有些许芥蒂,至少也能让我觉得他心中有我。但是他呢?前几日还对你暗露芳心,今日见到那云罗小姐,又想夺人之妻,据为己有,若我不拉着他,恐怕现已闹出事端。”
这怎么同我的认识截然相反呢?一直以为柳遗风是fēng_liú成性的花花公子,而柳惠生则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两人不愧是兄弟,就连伪装技术也是一流。我暗自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处境默哀,如此能装的两人,迟早也会把我骗过去吧。稍作思量,我道:“既然喜欢,为何不同他说清楚?”
他的手不禁握紧酒杯,一条条青筋显得格外清晰,眼睛突然睁得很大,情绪难以控制道:“我说了!但是有什么用?!你知道他怎么告诉我的吗?他说我们同是男人,怎能做这些违背世俗lún_lǐ之事,遭人唾弃。但他又做了什么?他只要见到一个看得过眼的人,都会试图追求,无论男女,即便是有夫之妇,他也不愿放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成日同女人泡在一起吗?这些都是他介绍于我的!既然是他的好意,我怎有不拒之理?”
我顿时哑口无言,柳惠生这究竟是何用意,自己fēng_liú便罢了,为何要把自己的哥哥拖下水呢?极品,真是一大极品,老子与他们相比,真是差远了。
“你一定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吧?”柳遗风仰头灌下一杯酒,又说:“他让我好好感受女子的纤柔,不要成日都在想男子。”
“他真是用心良苦。”我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