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玉听罢,亦是正合心意,当即便道此番由他拟这诗题,随后便命店家撤去残席,又命执扇咏赋研墨润毫,随后便试拟了一题曰是“咏圣人之书”,三十韵,随后随手捡了三十个生僻字作韵。
拟成之后尚且洋洋自得地交与贾珠与钦思二人观看,道曰“这圣人之书他三人定是读了不少,可写之材很多”。他二人阅罢,钦思干笑数声,说道:“若是以此题考较他三位,三位怕都要退位让贤了。”
贾珠则道:“玉哥,你这考题一出,怕是除了你本人,无人可以作答吧。莫若此番依了我……”说着便从煦玉手中接过笔写道,“莫若就以‘仁智信义是吾师’为题写一首七律,每句限押‘仁、智、信、义’的韵好了。”
钦思见罢叫好:“这题目亦属平常并不烦难,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煦玉则道:“这题目未免太过简单,难以考较出水平。”
贾珠闻言斜睨煦玉一眼对曰:“我的林大才子,你道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才高八斗吗?放过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可好?”|
?
☆、第三十四回 避雨村贾珠使妙计(二)
? 煦玉闻罢这话颇为不自在,贾珠见状笑着拍了拍其肩以示安慰。这事便按贾珠所道那般定下了。却说贾珠如此命题自有道理,话说那贾雨村可谓一世奸雄,抱负是有才干不缺,只是偏爱投机取巧还顺带着过河拆桥,乃典型的墙头草的角色。与这等人拉上关系今后便是尾大难掉,莫若远远地避开为好。而这贾雨村不乏才干,但人品欠佳,此番贾珠这考题专门用来考较人品,届时即便你雨村如何狡诈,怕也难以自圆其说,毕竟他胸内最缺之物便是那“仁智信义”之类的人品。兼了此番谭钦思那名杜世铭的友人正是品德高尚、光明磊落之辈,较雨村更是高妙,如此高下自分,届时林家便有理由将那雨村辞出。
随后三人又吃了些茶果,叙了些今后的计划行程之类,只听钦思道曰他近日均会留在京城,若非在家便在五王府。又道曰这之后若有机会,可向他们引荐一番自己的小兄弟。一旁珠玉二人闻罢好奇问道:“不知谭兄那位小兄弟是何方高人?”
谭钦思则答:“我那小兄弟姓柳名湘莲,亦是世家子弟……”
一旁贾珠闻罢这话便也了悟,原是柳湘莲啊。却说那柳湘莲与这谭钦思本属同道中人,都是不喜读书颇好舞刀弄枪之人,二人倒也算志同道合,也无怪乎他们能有些来往认识。不过与这号江湖中人结交一番倒也无甚害处,搞不好今后还能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而一旁煦玉听闻这柳湘莲亦是不喜读书之人,心下便有些兴致缺缺。二人听着钦思讲了一阵,便又将话题转向别处。待换过两次茶之后,三人便也结了账出了丰乐楼,告辞之后各自归家。
此番煦玉先回林府,将贾珠所提的择人之法告知与应麟。应麟闻罢好笑地说道:“不过为哥儿姐儿选一西席暂且教导一段时日,此事在为师看来无关紧要,未想此番珠儿竟也插手这等闲事,还特意想出了这一作诗择人之法。以珠儿为人,其中怕是有甚玄机才是……”
煦玉闻言问道:“先生此话怎讲?此事有甚玄机?”
应麟则答:“为师不知,这只是为师的猜测,或许只是珠儿一时心血来潮亦犹未可知。”
却说之后煦玉将之前与贾珠商议好的对策去信回复与林海,林海首肯。而与此同时,谭钦思亦去信与他友人杜世铭,将扬州巡盐御史家欲聘请西宾一事告知与他,令他前往求聘。而杜世铭在此之前却是早已闻知林海大名,如雷贯耳,兀自仰慕倾心,遂此番亦是欣然前往。而林海遂择了一日发帖将三人请来府中,先置了一席请三人饮宴,待吃罢饭,撤去残席,方才将此番邀请三人的目的道出。
三人闻说此番林海欲出题考较他们,便也各怀心思。这名邵子彝的一听这话便心下一凛,心生退意。而他身旁的贾雨村平素倒也自诩才干优长,遂闻罢林海之言倒还能泰然自若、稳如泰山。至于剩下的杜世铭,早已从谭钦思的信中得知了林海将出题考查,且还知晓了考题并钦思随信附上的煦玉在之前所作的样诗,遂此番最是成竹在胸。
还未待另二人开口,杜世铭便已立起身深深作了一揖说道:“林大人之命,晚生不敢不敬从。”
一旁另二人见杜世铭已率先开口,他们不可不应,遂只得忙忙地随之说道:“领命,领命。”随后便请教诗题。
林海随即便命家人换上文房四宝并花笺,其上写着这次的诗题。此外又有一礼盒,其中放着一张百两的聘书。曰是诗成者当即便奉上贽礼,拜为座上之师。其余抱憾落选之人,则奉上五两程仪一封,作为往来资费。三人一听,心下亦喜,只道是来此一遭,倒也并无损失。随后将花笺展开来看,只见其上翰墨正是笔走龙蛇、蜿蜒恣肆,正是贾珠所出那题。
随后只听林海状似无意地提道:“此花笺正是出自小儿煦玉之手。”三人听罢,自是知晓林海言下之意,谁人不知这林家长子乃本科探花,弱冠登科,学富五车。此事既有林煦玉介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