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人?绍兴师爷天下闻名,我观关管家说话办事能力不俗,想必颇受柏大人重视。”
关山很谦虚,“小人虽读了些书,却连个秀才都没考过,比不得旁人出息,不敢当先生夸奖。我家大人是好人,七年前偶遇几欲病死的小人,一点未嫌弃,还好心照顾收留,此大恩不敢相忘,这才进府做了管事。大人的确很信任小人,偶尔任上公务也会相询,从未将小人做下人看,能得这样的好主子,夫复何求!可大人那么好的官,却……”
关山侧身拭了拭眼睛,“请先生尽心,定要找出那道德沦丧的凶手!”
“我自会尽力,关管家请节哀。”卢栎劝了两句,又问,“柏大人出事前两日的行踪,你可知晓?”
“大人派小人送一个人去治下小县,小人未跟随大人身侧,回府时正好听闻大人出事,”关山神色有些懊悔,“但是此前之事,小人亲自细细询问过。”
“大人出事前两日是休沐的日子,当日大人没有外出,清晨起床与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去书房指点大少爷功课,午后柏明海夫妇到访,朱氏去后院找女儿,柏明海与大人在书房说话。书房外伺候的小厮说,二人曾有过争吵,仍然是为家财。”
卢栎眉梢轻挑,“适才柏夫人房间里,朱氏那番刻薄表现,好像也是为了家财,府尹俸禄很高么?”据他所知,官员俸禄高是和一般人相比,可他们俸禄高,花销也大,若没有旁的灰色进项,想要过的富裕并不容易。
“先生有所不知,大人官做的好,也很会做生意,夫人陪嫁铺子也不少,多年经营,积攒数额着实令人眼热。”
卢栎看向沈万沙,眸中有询问之意。
沈万沙刚刚也看到了柏府布置,房间内摆设,这柏家并非奢华大富如自己家那般,但这种程度有才能的人绝对可以只凭做生意做到,柏明涛还是个府尹,就算只借个名头也够了。这样的富贵他看不上眼,却足够引来普通人觊觎。
遂他朝卢栎点了点头。
关山继续说话,“大人出事前一日正常上衙处理公事,下午出城察看农人整田育苗,很是忙碌,晚上回来的也很晚。”说到这里时他有些犹豫,“有小厮说这日晚间大人去了青楼,但大人素来守身持重,并不贪女色,那小厮大约怕事,说看的也不准,不敢特别确定。”
“可知是哪家青楼?”
“群芳阁。”
卢栎想了想,没追问此事,“之后呢?”
“之后就是出事这天了,”关山垂着眼回忆,“辰时二刻,不知道怎么的,大人突然回家,到后院芳小姐的房间,将芳小姐训了一顿。伺候的人说大人声音很生气,可把下人赶的远远的,没有人听到是什么原因。过了一个时辰,芳小姐亲自去厨下做了羹汤,让下人端给大人,表示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