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是点点头,面色恢复了冷静,她说道:“那好,你先放开我。”
康惜赐以为她终于肯听他说了,于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啪!”她狠狠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脆响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死一般的安静!
景如是捏紧了拳头,因为这记耳光太过用力,她的手心都在隐隐发痛。
康惜赐的脸被打偏到了一旁,房内昏暗的烛火照不到他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却冷得教人窒息。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大概是外面的人见这扇门一直关着所以觉得有蹊跷。
景如是头也不回,猛地冲向窗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景府,景如是只觉得心情烦躁,她泡在浴池了很久很久,不停地揉搓自己娇嫩的皮肤,似乎想把康惜赐留下的气息洗掉。
然而,无论她怎么洗,身上那些斑斑点点不仅没有消息,反而越发红肿扩散。
“该死!”她一掌怒拍水面,水花直溅到天花板上,再落到她的发顶、眉间,如樱花瓣飘零。
她从池子里起身,裹上浴袍,走回房间。桌子上早已搁着侍女端来的安神汤,她一饮而尽,不顾头发还湿漉漉的,便跻到床上去,想强迫自己入睡,一觉醒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然而,一闭眼,她的脑子里更乱。上辈子的记忆纷繁杂乱、这辈子的又一团乱麻。无数人、事像电影剪辑片段般不断在她眼前闪过,每一段都那么鲜活灵现,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该死,我到底在烦什么?”景如是怒气匆匆地捶打床褥,自言自语道,“怎么说,我也是来自22世纪的人,就算yī_yè_qíng不也是很寻常很普通的事情吗?今天就当被狗给咬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干嘛这么介意啊?”
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景如是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钻进被窝里,又强迫自己睡着了。
“康惜赐,都怪你这个扫把星,不然我们也不会跌到这个鬼地方来!”
“你牵紧我,我会带你走出去。”
——
“康惜赐,我是为了救你才跳上鹰背的,要是我摔下去了,你得给我垫背!”
“好,我牵着你跳。”
——
“康惜赐,我好痛,是不是快要死了?”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马上回军营,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
——
康惜赐.....康惜赐.....康惜赐.....
如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啊!”景如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她为什么会做这些梦?为什么梦到的都是和他有关的?
她到底怎么了?
双手捂住小脸,景如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今晚的她真的很不正常。
掌心触摸到光滑幼嫩的肌肤时,她忽然想起了她打他的那一巴掌。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被一个女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一定很气、很气吧。
说不定明天就会想方设法报复她,出这口气。
算了,不想他了,他想对付就对付吧,反正她也不怕他。
不过现在她是睡不着了,不如到外面去看看月亮,吹吹夜风冷静下。
然而,当她披上外套,来到屋顶时,却在府外的一株大树上,骤然撞见了一双如浩瀚银河般广袤深邃的眸子。
康惜赐!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直跟着她回来的?
她心中一阵慌乱,脚下却突然失了平衡,身子一歪,就要跌倒下去。
长影顿起,在月夜下如燕子般急速掠来,在她落到地面前,堪堪搂住了她的腰。
她还沉浸在震惊中,死死盯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却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她回过神来,推开他,愤怒地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在监视我?”
康惜赐眸色深邃,面容平淡如月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好比上好的瓷器,朴素而韵味深远,他缓缓道:“你不想我接近你,所以我只好远远地看着你。”
又来了!景如是恼怒地瞪着他,低喝道:“康惜赐你别在这里装情圣,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那是景家巡夜的侍卫。
她生怕被人看见他,于是来不及细想,抓起他的手,便飞向屋顶,“走!”
他跟着她来到府外,在一处民房顶上,两个人被月色拉出长长的影子。
“对不起。”他出声打破沉默,高大的身躯洒下重重的阴影。
“嗯?”景如是一时错愕,待反应过来时,立即愤恨地扭过头去,不回应他。
他知道今天自己太过冒进,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此刻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框!”他们站着的下方,突然想起一声猛烈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侧目。
“相公,你回来了。”随之响起的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夹着一丝胆怯、一丝喜悦。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啪!”的一声脆响,和男子口齿不清的咒骂声:“都是娶了你这臭娘们才让老子的运气这么背,一直赢不了钱,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景如是听到这里,路见不平的本性又起了,她刚想下去教训那男人时,身后之人已经比她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