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那个可能是摄像头的东西,丁贝莉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直到现在,才放松下来,一放松,那种周身绵软无力的感觉就再次袭来,就那么靠着座椅,渐渐的睡去。
就在丁贝莉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一曲《爱之梦》播放完毕,另一首曲子接续响起。
听到那曲子,丁贝莉立刻睁开眼睛,满脸惊恐,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带着一种想要逃开般的表情轻声说道:“叹息……”
“怎么了姑娘?你说什么?”司机温和地问道。
丁贝莉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她双臂环抱在胸前,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双眼如同失去了焦点一般地直视前方,秀美的面孔也失去了所有表情,僵然得如同呓语般地呢喃着:“这首曲子……曲名叫《叹息》,李斯特的《叹息》……”
“哦,才开始放就听出来了,你是学音乐的吗?姑娘。”赵长青不禁转头看了这美丽女孩一眼,心中有点为自己刚刚把她错当作小姐感到愧疚。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种隐隐地高兴。假仁假义也好,强装高尚也罢,毕竟从心底他不希望看到年轻的孩子误入歧途,而且发自内心地希望这个或许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却让他心找到了一点年轻时感觉的女孩,能是一个纯洁的好姑娘,能有自己幸福的人生。
这么想着,赵长青又找到了那个能够被自己认可的自己,觉得快乐了许多。
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首曲子,就是这首曲子,承载着自己最幸福的回忆,又萦绕在自己最挥之不去的噩梦中,怎么可能忘得掉?丁贝莉沉默着,什么都没有回答,内心被温馨甜蜜的回忆,和痛彻心扉的往事轮番冲击。
顷刻间,泪流满面。
原来,在网络上出名后,丁贝莉就秘密签约了一家唱片公司,可是没想到这家公司竟然有黑社会背景,而且根本没打算让她走演绎道路,只是想将她培养成性奴隶,卖到外国去。
而且不只是丁贝莉,还有很多别的女孩子和在她一起,她们被集中起来,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有专人培训她们如何讨男人欢心。看着身边姐妹一个一个被送走,丁贝莉几乎已经绝望了,但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龙虎堂一夕之间竟然被人连根拔起,丁贝莉这才窥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
再后来,翟凌找上自己,丁贝莉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所以也就答应了,至于付出身体的代价,在生活残酷的现实面前,她也只能低头。
当然,以后丁贝莉得知李伟杰就是捣毁龙虎堂的人,这才真正解开心结,死心塌地和他在一起。
“叹息……”赵长青琢磨着这奇怪的曲名,一边开车一边稍微认真些的听起了曲子。说不清是悲是喜的旋律中,时隐时现地抽泣声响在耳边。
赵长青侧目一看,身边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起来。
随着车子的前行,道路两边的路灯灯光由远及近,然后消失在身后,前方的路灯跟着前来,周而复始。
在灯光的明暗交错间,女孩那纯美魅惑的容颜时明时暗,显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但这光彩照人的美貌,此时却已是梨花带雨,满面泪痕。
赵长青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收紧了一下,一种强烈想要保护身边这个女孩的感觉溢满心头,他一边收油减速,一边以一种他这个年龄鲜有的慌乱声音连问着:“怎么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平坦宽阔的公路边,一辆有些老旧的出租车徐徐停下。车舱内,一个哭得让人心疼的女孩侧身拥住汽车驾驶员的脖子,头靠着那苍老单薄的胸膛,小香肩一耸一耸地不住抽泣。
赵长青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把手抚在女孩的背上,轻轻地拍抚着。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能让他产生如此怜惜的感觉。
女孩娇柔的身体紧紧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搂得自己不得不微微俯身。
坐了大半天的身体,俯身的时候腰真的觉得很酸痛,但赵长青毫不在乎,他只想让身前的女孩尽快止住哭泣,让他做什么都行。
女孩的哭声逐渐平息下来,轻轻收回了搂着自己脖子的细弱双臂,然后起身坐好。赵长青胸前的衣服上已被哭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仍略带哭腔的女孩幽幽地说,“我失态了。”
赵长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表情僵然。
隐隐嗅着留在自己怀中的些许香气,赵长青不知所措地说道:“没事了吧?没事就好。哦对了,这也进市区了,姑娘你去哪?”
“我去华晨路,佳人模特公司普吉分部,辛苦您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起鱼白,李伟杰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沉沉睡眠后,终于醒了。
他徐徐睁开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连忙翻了个身背对窗户,再次闭上双眼。
突然,李伟杰意识到了什么,双目一睁腾地坐了起来。
想着昨晚那比小姐还小姐的娇挺骚乳,李伟杰一下子晃过神来,从走进酒店大厅时的轻摇美晃,到走出三层电梯时的回眸犹疑,再到敲开客房木门时的紧张羞涩,以及被他玩弄时的娇柔扭动,一时间像快速播放的胶片,一幕接一幕地冲进李伟杰的脑海里……
同样看着窗外天空的,还有躺靠在床上古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显示器上定格着一个娇美女孩仰头抚发,双目方才徐徐睁开的画面。
那从怀疑到惊恐的复杂表情还没出现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