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好好好,」谷大用忙不迭地说着,转身就想奔出门去,忽又想到三位公主还未安排,真把他急地焦头烂额。
杨凌见他张皇失措的样子,便笑吟吟地站起身道:「公公,你在苏杭办差,这里可是咱大明面向海外的第一站,你可不能只向皇上提供苏杭一带的经济情形,要多了解一些。甚至其他地方的产物、经营,多向皇上提些独具眼光的建议,相信大明的这海事衙门,除你谷公公在此镇守,再无第二人可以撼动」。
谷大用一拍脑门,说道:「对呀,我可不能只顾着自已这一亩三分地,皇上地眼光可是在整个天下呢,多谢国公爷提醒,我我」。
他攸地从袖中又摸出一大卷银票。往杨凌手里一塞,说道:「咱家马上就召集人手进行各项准备,劳烦国公费心,陪皇上在城里多逛几天。这点银两。请国公拿去,在城中见了什么可意的东西,就随手买点儿,咱家得忙这件事情,不能随身跟着,一切都麻烦国公了」。
「不必客气,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呀」,杨凌笑眯眯地道:「公公尽管去忙吧。这园子里地事就交给我好了,一会儿我安排了江彬等人在沧浪亭四周布置好警戒,就去安置三位公主住处,放心吧,有我在。招呼皇上、皇妃、公主的事,断不会有人说你慢待」。
谷大用感激涕零道:「国公待我真是。大恩不言谢!」
他双手抱拳,向杨凌叩了两叩,一撩袍襟,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杨凌笑吟吟地目注他离开,然后抬腿出了「翠玲珑」,沿着复廊向前行去,修竹摇曳,新枝吐绿,鲜花绽放,美不胜收。走在贴水复廊上,迂回曲折,轻巧幽深,旁边廊壁上有众多漏窗,各式花纹窗格,无一雷同,实是巧夺天工。
杨凌走到藕花水榭,只见榭前小庭院花木扶疏,窗北一株朴树,足有一人合抱有余。榭北溪流中植有荷花,碧荷清水,潺潺涟涟,杨凌负手望而良久,忽然举手一拍,立即不知从何处闪出两个人来,向他抱拳施礼。
杨凌问道:「三位公主现在何处?」
其中一人恭谨答道:「三位殿下现在观鱼处」。
杨凌微微一笑道:「引我前去」。
东南而行,过「闻妙香室」,又经「闲吟亭」,来到「观鱼处」,只见一亭突兀临水,亭边有垂柳点水,泛涟漪微微。楼台临波,影入明湖,恰有三个纤如风摆杨柳般的妖娆佳人临水观鱼。
小亭古朴,四檐飞翘似翦水飞燕欲起,溪水清明澄澈,似一潭玉鉴琼田,鱼戏清涟,垂波倒影,杨凌行至近处,眼见美人美景两相宜,竟不忍走近了去。
三人之中永福身段儿最是高挑,杨凌见她穿着鹅黄的衣衫,银红比甲,葱白曳地水波裙,束一根石青攒心梅花绦,纤腰细细,凭水自照,秀发鸦黑,倩影摇曳生姿。杨凌正自望地出神,临水观鱼的永福公主忽然若有所觉,她一扭头,便与杨凌的眼神对个正着。
瞧见杨凌站在不远处,正痴痴向她望来,永福公主不禁含羞低头嫣然一笑,瞬时间颊酡如桃。她咬了咬唇,抬眸望向杨凌,娇靥似笑非笑,玉指轻捻胸口秀发,那一股子少女羞态,端庄中透着妩媚,真是说不出的动人。
杨凌见了心旌摇动,心中只想:「秀宁公主待我情深意重,这一番无论如何不能再负了人家,管他什么皇家规矩,今次一定要巧做安排,这条美人鱼儿,我要定了!」
苏州市政天下第一,城区内外不但河水错综,可供运输洗濯之用。而且沟渠达数百条之多,水流顺畅,道路上又以小石子铺砌,即在下雨天,亦可不致湿脚,故有「雨天可穿红绣鞋」地说话。
「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消。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小巷雅致、怡然,充满清幽之气,踏着音韵幽幽的清石板路,看着那精致地砖雕门楼,那带着深深绳槽的石井,那色彩斑驳地花窗,玲珑秀丽的庭院和临水而筑的风情,实在是难得一赏的美景。
然而正德皇帝和杨凌却颇有苦不堪言之感,花萼里、蒹葭巷、莲子巷、迎晓里、桃花坞、大柳枝巷,谁知道这些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小姑娘逛起街来。一双玉足竟有这样大地力气和长劲?
朱公子和杨公子一人手里握着一把描金小扇,现在他们却恨不得那扇子变成一把拐杖,走地脚都快断了,可是唐一仙和三位公主似乎还兴致勃勃,既没有回去地意思,也没有上轿而行的觉悟。
两个人互相投以一个无奈的眼神,年轻轻地,总不能让扮成家丁护院的大内侍卫搀着他们走吧?
正德走近了杨凌,愁眉苦脸地道:「杨卿啊,你妹子可真能蹓达啊。下一次,朕是说什么也不陪她们逛街了」。
杨凌苦笑道:「皇上,您的三位御妹这脚力也不弱呀。臣的腿都快走折了」。
前边四位美女边走边聊,正自兴致勃勃。忽地发现两位负责掏钱的大爷不见了踪影,唐一仙回头一看,不禁嗔道:「喂,你们两个,怎么越走越慢呐」。
正德哀叹一声,正想抬腿追去,杨凌忽地一把扯住他袖子,往旁边一努嘴道:「皇上您瞧。有家画馆,咱们进去让画师给皇妃和三位公主画画像吧。嘿嘿,四副像画下来,咱们一定歇地过来」。
正德眼睛一亮,赞道:「好!还是杨卿诡计多端。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