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嘛。”项寻用手肘碰碰周轻重。
周轻重一翻身,“困了,睡觉。”
“别啊!”
“天都快亮了。”
“亮就亮呗,下午才走呢。”
周轻重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师叔?”
周轻重不动。
“师叔!”
还是不动。
项寻笑笑,伸手去点周轻重的肋骨。见他没什么反应,项寻再点两下,周轻重的呼吸依然均匀。
“唉?你不怕痒啊?!”项寻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惊呼一声。
周轻重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继续没有声音,项寻在他的肋骨上又戳了两下之后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干脆把手伸到了他腋下,然后是下颌,最后项寻甚至坐起来拔掉他的一只靴子隔着布袜搔了搔他的脚底板。可周轻重跟死了一样任他摆弄就是一动不动。
项寻哪里肯轻易罢休,眼珠转转屏住呼吸他躺回去悄悄凑到了周轻重脑后,忽然朝他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下周轻重炸了,猛然蹦起来一掌直奔项寻的心窝劈了过去。项寻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够快及时接住了这一掌。接着他感到一股瘮人的凉气透过胳膊直接奔向他的胸口,来不及多想项寻本能地用内力往回顶过去。
周轻重发觉自己的内力被逼回的同时一阵炙人的热量又尾随而至,他赶紧再度发功,结果小小的毡帐因为经受不住冷热两种气流的碰撞哗啦一声塌了。
两人慌慌张张地从蒙在身上的帐围里爬出来后望向对方喘息着惊魂未定。项寻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第一次的真正过招居然会源于一场玩笑。
不过好在这地方宽敞空旷,相邻的帐篷离得很远,没有其他的人受到什么惊扰。周轻重理了理被弄乱的长发长须,“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你不说我也不会了。”项寻的兴致全无,转身准备重新支起帐篷老老实实睡觉,看来拿他这师叔解闷儿可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事。
周轻重走过去帮忙,“乌满教的事查完了先跟我回一趟天山吧。”
“为什么?”
“把你爹留给的你秘籍给你。”
项寻一愣。
周轻重把竹竿插到地里没有看他,“你的功夫已经不在我之下了。”
项寻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你刚才还真是下了死手啊。”
周轻重抬了下眼皮,声音冷冰冰的,“是你自找。”
纵深西域 之三
帐篷重新搭好之后,两人没再多说什么,一起钻进去,很快就背靠着背睡着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幸被周轻重一一言中。
巴罕古丽,眉毛又浓又长,眼睛又大又黑,鼻子高挺,身姿丰盈,能歌善舞,笑起来甜过西域甘瓜,典型的回鹘姑娘长相和性格。先发现她的是周轻重。
那天项寻跟驼队的首领谈好价钱之后便跟周轻重一起加入到了队伍中。走了一会儿,脸上蒙着白纱,只露了一双眼睛的巴罕古丽回过头打量他们,正好跟周轻重对上眼光,她翩然一笑又转回头去。
“金掌柜。”周轻重叫项寻一声。
项寻正盘算要不要把他和周轻重的马也换成骆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前面第三只骆驼上坐着的是个女人。”周轻重小声说。
“啊?”项寻朝他说的那只骆驼望过去。
巴罕古丽又回头看他们,这回她的目光停在了项寻的脸上。项寻心里惊叹:这穿着袷袢只露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美,要是换上裙装再摘了面纱还不得让直接从马上栽下去!
项寻看得正爽,巴罕古丽突然头一偏,学着他的样子挤歪了自己的一只眼。
好没礼貌的姑娘!项寻心中惊呼,她却咯咯咯咯地大笑着转回了头去。
后来中午休息,巴罕古丽摘了面纱主动跑到项寻和周轻重的跟前来搭话。她的汉语比较纯正,不像大多数回鹘人每句话的尾音都又长又重。看来不是在中原呆过,就是常跟着驼队四处奔走。
他们已经坐在了地上,项寻无马可栽,但还是被巴罕古丽的美貌所折服。不过巴罕古丽没看项寻,而是对着周轻重,“听说你们要去蒲昌海转路,从那里再往西走一般就去两个地方,阿速和哈实哈儿,你们要去哪儿呢?”
周轻重一张木雕脸没什么变化,压根儿就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项寻看不过去把话接了过来,“两个地方都可能去,怎么也得把货卖得差不多了再说。”
说着项寻拍了拍包袱里的人参。
巴罕古丽点点头,看他一眼,似乎还是对周轻重更感兴趣,“道长啊,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保持这样年轻的面容,有什么秘诀吗?教给我吧?将来好让我的心上人不会变心。”
周轻重认真看看她,很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要想学也不难,你出家当道姑拜我为师我就教给你。”
项寻正在喝水,听了周轻重的话他差点儿没把喝进去的水再喷出去,“你别听他瞎说,他那是说笑呢。”
……
就这样,其他人面前寡言少语的巴罕古丽似乎挺喜欢这两个外族人,于是有了后来她让项寻帮忙作戏的一幕。而且既然有了开始,那后面该做足的地方项寻也不好再推辞。巴罕古丽又单独找了项寻几次,尽管周轻重一再提醒,项寻还是无法拒绝。没办法,周轻重只好加倍小心,生怕会他们遭到报复。可巴罕古丽始终没说要去她家提亲的人是谁,于是人暗我明,项寻和周轻重这两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