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怀旭——请再宽容一点,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时酒,都再多退让一点,不要让这段感情真的寂灭云海,不要辜负自己曾经付出的爱,信任,以及期盼。
拉锯战里,总有退让才有胜负,爱情亦如此,从未有真正的公平。行煦光只能赌,赌周怀旭足够清醒,知道怎样做才能赢得最圆满的结局。
……
病房里时酒又睡了,孩子不闹腾的时候,他总是渴睡的,左手吊着针管,扎到了顶左边。前些时候扎针扎得太多,手背都是红红紫紫的伤,好在时酒的血管好找,要找个地方下手也不算太艰难。
行煦光在门口站了一会,心里想着刚刚发出去的那封邮件——似乎太无理取闹了一点,真叫人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跟时酒说。
两口子的事,他插手打屁啊?!看把自己给能的!烦躁地磨了磨牙,他掏出手机,想着再给周怀旭去封邮件,解释解释,好歹显得不那么幼稚。手机屏幕一打开,却看见新的消息提醒,点开发现是周怀旭的,寥寥数语,交代着归期。
悬着的石头落下来,行煦光怔愣了几秒,老老实实回了个好。
到底是被他说动了?总觉着没那么简单,但孩子肯定是保住了。有alpha的信息素陪伴,孕期还是要好过很多——心绪平稳,孩子也健健康康的,多好。
“行医生?”推着护理车的护士路过病房门口,觉着身影眼熟,小声试探了一句。
“啊……”行煦光转头,随手拉上门,问,“护士长,什么事?”
“没什么事,看你站那一动不动的,想什么呢?”
“想病人的事呢。”行煦光笑笑,突然想抽烟,他是没吸烟的习惯的,此时此刻,却需要些消解块垒的东西,烟也好,酒也好,只要能麻醉自己就行。
周怀旭和他夜谈的那天晚上,是否也怀抱着同样的心情呢?应付于他人,伤怀于自己,只有指甲明明灭灭的星火,燃烧着莫须有的哀思。
“想里面那位啊?病人的事情,也不是我们好管的。”护士长柔声安慰他,说的话在情在理,却又如梦虚浮,“两口子吵吵闹闹,别人哪插得上手?”
“护士长,你说,如果一个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伤了爱人的心,他被原谅的几率有多大?”
“那哪说的好呢……”护士长沉凝一会,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是,您忙去吧,我再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