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忍着怒气,将这般狗血故事听罢,还未开口已有他门下官员瞿让出列冷笑道:“罗郎中好一派深情,只是□□臣子竟要娶贱籍妓子为妻,且不论门不当户不对,左无父母之命右无媒妁之言,哪里当得上什么未婚妻的身份。”
“再者,即便罗郎中有心救风尘,也得讲求个银货两讫,这女子的卖身契既未到你手,便仍是那青楼妓子,该当如何自由鸨母做主,如何竟是襄阳侯世子之过呢?”
罗成瓒气得发抖,奈何瞿让口灿莲花一般,又道朝廷明令官员不得狎妓,罗成瓒之所以能在青楼寻着此女,定是平日就流连青楼楚馆,真乃丢尽了朝臣的颜面,反叫他参了一本贪声逐色,行止放`荡,污蔑朝臣,其心可诛。
总算有清流言官看不过眼,又跳出几人与瞿让争论不休,明里暗里指责温酌□□人命,放诞不羁,温士郁为老不尊放纵幼子云云。
襄阳侯额角跳得厉害,眼看这些言官跳出来接二连三的历数温酌在京中的恶行。心里不由一阵盘算,一时有些后悔,本想着败家儿子虽莽撞无状,到底那林月娘不过一个青楼歌妓,便也不曾放在心上,谁知竟被闹到朝堂上来了,实在大意。朝堂上的风云从来不可小觑,温士郁素来能屈能伸,这时也不管那伙同僚吵闹不休,口称万岁便上前跪伏在地上对皇帝告罪道:“犬子年少无知,亲信小人有失体统,如此行径俱是臣管教不严之过!”说罢竟是潸然泪下。
龙椅上的老皇帝被下面吵嚷了半天也不见反应,这时抬了抬眼皮,见襄阳侯跪伏于地一脸痛惜不免有些动容,正欲开口,只听太子殷鸾晁朗声道:“父皇,我朝自来律法严明,赏善惩恶,虽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襄阳侯素来慈和,世子年及束发却已顽劣至此,罔顾老父鞠养教化,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襄阳侯此时跪在地上一番唱作被太子生生打断,又听他这般言论,气得简直能喷他一脸血,只碍于皇帝面前不得发作,形容越发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