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生说完,端起旁边的一杯冷水喝了一口,冻得胃一哆嗦,心里暗骂着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脸红什么。宋澄不过是让自己尝个菜,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地脸红了?
在自顾自心里想事情的顾楼生没发现宋澄转过身去继续切菜,脸上的笑意可是相当的明显。本来宋澄的意图的确是让顾楼生尝尝咸淡,就知道盐是什么时候放的了,可是珠光再暗,他也看清楚了顾楼生涨红的脸。就像是脑子里突然清明了一下,宋澄觉得也许等到有一天,她是可以把心意告诉顾楼生的……
“这盐啊,不能最后拌的时候放,所有的菜在拌之前都要先炒一下或者过水煮一下,那时候加盐就好。如果等到最后拌的时候加,存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腌菜了,而且那样会把菜里的水分析出来,就不好吃了。”宋澄转移了话题,顾楼生也有点冷静了。这八宝菜,顾名思义是八种菜合起来做成的,好吃简单又有好寓意,所以家家户户过年或者天气冷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存着,这样经常拿出来吃一些,倒也方便。
“回头我跟大哥说说,拿出来吃的时候要拿干净的筷子弄到盘子里,沾了口水的筷子可千万别碰,会坏的。吃的时候拿出来,淋一些麻油就行了。”顾楼生安静地听着,没再多问,只是坐在小桌子旁陪着宋澄做菜,陪到最后,居然睡着了。
宋澄忙完,用纱布把木盆罩上,一转身,竟看到顾楼生如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不由地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弄醒他了。于是宋澄小心地不去吵醒楼生,把人扛在肩上,送回屋子去了,免得在这里睡冻着了。
宋澄笑眯眯地看着顾楼生的睡颜,想到刚才扛他回房的时候,觉得好像这段时间把楼生养胖了一点点啊!
☆、第二十二章 -沈克往事
第二十二章
顾楼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被子被掖的好好地。屋里的火盆也还是烧着的,屋里暖暖的,凉意都被阻隔在外面。昨晚估计是宋澄把他送回来的,就脱了一层外衣,所以穿起来也特别方便。
起来把被子叠了,火盆灭了,窗户打开透透风,顾楼生迎着冷风伸了一个懒腰。算算时间,不出半个月天也就要暖了,这几天虽然天还是很冷,可是树枝上的新芽已经有点露头了,绿绿的,掩在冰雪里,格外的好看。
今个儿晚上就要回酒楼准备开门去了,这酒楼歇业了一个多月,现在家里的事情稳定了,这生意还是要做的。顾楼生收拾好了房间,洗漱完了就去了堂屋,发现自家大哥正跟宋澄嗑着瓜子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常心还睡在屋里,说是吃饭的时候叫他就行,不然孩子丢在房里没人管不好。
顾楼生以为中午还是宋澄烧的,可一看,他在悠闲地嗑瓜子和顾林生聊天,翔翔也不可能是他。不过一会,龚平就一个菜一个菜地往桌上端,顾楼生这才笑道:“今个儿中午的午饭原来是豆儿和龚平在厨房里烧的啊,豆儿自从宋澄来了,都多久没有下过厨了。”
豆儿烧了些简易的家常菜,有鸡汤炒青菜,蒜苗炒肉丝,凉拌牛肉,之前卤的口条,加上宋澄拌的八宝菜,还烧了一个简单的海菜蛋汤,也算是挺丰富的了。席间几个大人笑着调侃了龚平和豆儿两句,羞的两个孩子只顾埋头吃饭。
顾楼生有点奇怪,这宋澄和顾林生两个人好像最近很有话说的样子,连吃饭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其实顾林生还是在和宋澄谈他之前提过的那个凉菜铺子的事情,说宋澄最近给家里又帮了很多忙,如果钱不够,他愿意再出一点。
除了这些,顾林生始终没有没有说出心底的一个焦虑。常心生产那天沈克闹事的事情除了自己,只有豆儿和龚平知道,两个孩子是没有和那人有过交流的。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沈克自小被郡里的算命先生看了八字算了五行测了命理之后,被说是不详之人。可为什么不详,算命先生说不出,只一直道着这孩子不详,留不得。
沈克原先的家里是种田的小农户,双亲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算命先生那么笃定地说自己孩子不详,他们就算不信,也碍不住自己的疑心和私利,把孩子丢去了山上的庙里,让他自生自灭。如果孩子真的是不详的,总不能让全家人跟着受苦吧。家里连老带小一共六七口人,为了这连老天爷都不一定能确定的断言,把沈克遗弃了。
那时候的沈克已经有四岁了,寒冬腊月被扔在了庙里,转神一找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爹了。他不认识回家的路,但是这么多天外面的态度已经让这个还不是很大的孩子明白了点什么,没有人要他了。
他在佛像后面睡了好几天,啃着乡亲们供奉佛祖的食物,好几次因为狼吞虎咽,差点被冻得硬的像铁一般的馒头块给噎死。后来顾林生的一个大伯带着家人去庙里上香,结果估计那会子沈克饿的太厉害了,直接就冲出来抢了贡台上的苹果,跑了出去。顾林生他大伯一家人都有些愣住,随后马上派人去找,终于在庙后面的小溪旁找到了沈克,带回了家。
沈克被带回去,没有说自己的身世,可顾林生的大伯,也就是顾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