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膝盖一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考察团还有一位脱离了队伍单独行动的老专家?他怎么从头到尾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郑……郑……郑书记。”杜康被这个消息镇压得汗出如浆,话都说不利索了,只一心辩解,“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啊,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
“你不知道,这事儿发生在你们郦云市,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郑存知冷笑一声,“杜康,你可知道出事的这位老专家是谁?”
杜康咽了口唾沫。
“你什么都不知道!方老你总知道了吧!?!”
轰的一声,无声的惊雷在杜康心底炸响,炸得他五脏六腑都一塌糊涂血肉模糊。如果说刚才他只觉得四肢虚弱无力的话,那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真的彻底站不住了。
他一手死死地撑着桌子,这才勉强不至于脱力倒下,声音却已经开始明显颤抖:“方……方……”
“我和省里的领导最迟三个小时之内赶到郦云。”郑存知直接打断他声音,挂电话前最后说了一句:“你啊,自求多福吧。”
啪嗒。
电话那头的忙音像一柄拉开了最大力量的弩箭,猝不及防地扎进了他的脑子里。
杜康手上一滑,电话落地了都不知道,径自被这个可怕的消息炸得头脑空白。
秘书还是第一次见他失态成这样,立即明白肯定是出了大问题,赶忙上前询问:“老板,这是怎么了?”
杜康呆滞的目光在落到他身上的一瞬间恢复了灵动。
大秘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的神情从呆滞到惶恐再从惶恐到绝望,层层递进,比放烟花还要好看,最后凝固在了怒不可遏上,他甚至隐隐觉得老板连头发都在燃烧。
下一秒,原本都快站不稳的杜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震耳欲聋。
“给市局打电话!!!问他们现在在哪里!”以往为显城府从来不喜形于色的杜康头一次把“咬牙切齿”这种形象外露得如此鲜明,他拍着桌子,只恨不能把那个给他闯下大祸的家伙生吞活剥咽进肚里,“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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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云市富人别墅区,林惊蛰家的院门外已经被团团围住,灯光照亮夜空,打在那座看上去低调中略带古朴的小楼上。
数十枚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大门,扩音器内流淌出严肃的警告:“里面的人听着……”
五班的学生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周海棠从门缝里窥了眼外面,脸色刷一下白了,回头看向高胜:“怎么办?”
高胜强作镇定地安抚:“我们人那么多,又是学生,他们肯定不敢开枪。我比较担心惊蛰,惊蛰被他们带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担忧,一面又偷偷将目光落在屋里气质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五个人身上。
方老气得不轻,打完电话后就吃了药,现在正闭目靠着沙发养神,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声音太嘈杂,盖过了他本就不大的分贝,高胜想了想,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出来作势端给他,凑近后才听到对方说的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靠近的高胜被四个保镖拦了一下,老人睁开眼,那一瞬间的神情让自诩胆大的高胜都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方老看到那杯水,表情放柔了一些,挥手示意保镖无需草木皆兵,一边自己亲手接过,喝了一口。
“小朋友,谢谢你。”
“爷爷。”高胜踟蹰了一下,却不是为自己现下的危机:“惊蛰他不会有危险吧?”
方老眼睛一瞪,恍若佛堂里的怒目金刚:“他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