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樾的清波秋水无疑又精进了不少,孟梓南在心底生出些许欣慰,但脸上却依旧严肃。
“樾儿的武功确实进步了,不过还得继续修习,不可荒废。”
“是,孩儿谢父亲教诲。”
“对了,先生可教了新课?”
孟梓南这会儿问的是文课,孟樾自小文武兼修,武学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文学上,唯独书画尚可,诗词就有些捉襟见肘。见父亲问话,孟樾就有些发怵,因为之前先生的功课便是作诗。
“先生可都说了,所以今日想看看你的功课。”
“孩儿的诗词一向拙劣,爹爹还是不看的好。”
“亏你还知道自己的诗词拙劣。”孟梓南不禁笑骂道,“罢了,无论写的如何,我都不会怪罪。拿来我看看就是了。”
听见父亲这么说,孟樾这才放下心,递上了自己的功课。孟梓南接过看了一会儿,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上面分明是一首市井街头的打油诗。但想着自己之前说的话,便也只能作罢。
“诗作还算押韵,但少了些诗意,这功课啊,你自己再好好斟酌斟酌吧。”
“是,孩儿知道了。”
“樾儿,这次从东离回来,给你带了件礼物。昨天有些晚了,便没有给你。”
“什么礼物?”
听见有礼物,孟樾的兴奋劲就又回来了。
“随爹爹去看了就知道。”
孟梓南从东离给孟樾带回了一柄软剑,虽然孟樾已经有了一柄,但他总觉得不适合儿子。这一次往东离经商时,遇见了一个极好的兵器师傅,便托他特质了一柄软剑。这柄软剑相比现在所用的,要轻巧很多,而且纹饰清丽。孟樾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新武器,当他的目光从剑柄一路爬升到剑尖时,他看到了自己倒映在剑身上的脸,猛地想起了什么。
“父亲!”孟梓南狐疑地看着忽然严肃起来的儿子,“我们……我们家是不是有地道?”
孟樾似乎记得家里有这么一条地道,却又记得不那么真切。
“是有一条,怎么了?”
“那,今晚我们就去地道。”
“为什么?”
孟梓南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梦见家里被人偷袭,还……还放了火……”
孟樾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灭门的凶手是谁。
“傻孩子,一个梦而已,你是不是最近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故事?”
孟梓南有些哭笑不得,孟家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哪里会有人来偷袭。
“可是,可是那个梦就象真的一样。孩儿,孩儿只是害怕……爹爹,我……”
“不许再胡言乱语!”孟梓南有些生气了,语气严厉地呵止了儿子,“孟家一个商贾之家,向来遵纪守法,也从不与人结怨,何来仇家,何来偷袭之说?莫要再胡说,引得家中人心惶惶!”
在孟梓南的呵斥下,孟樾只得悻悻然地回了房。可他走后不久,母亲方氏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有些忧郁之色。
“虽然这话我不该说。但是,樾儿的梦……梓南,孟家的白玉玲珑,可是被觊觎很久了。”
“我知道,但这白玉玲珑一直被秘密隐藏,除了孟家当家人,外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近几年,江湖上对于白玉玲珑的消息,已经消失了很久。都几十年没有被提起了,想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可是,我总觉得……”看着丈夫凝重的表情,方氏欲言又止,“算了,我想你总有办法应付的。”
如今正值深秋,天色暗的也更早。孟樾蜷缩在床的角落,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要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他就无法入睡。窗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子夜了吗?孟樾这才悠悠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
忽然,几声兵器的碰撞声引起了孟樾的注意。他迅速地拿着自己的软剑,几步冲出了房间。此时的孟府早已一片狼藉,那些护院的家丁都被一剑穿心。穿过庭院,打斗的声音逐渐清晰。孟樾最先看见因为重伤,而昏倒在庭院外的李若棠,确定他只是因失血过多而晕死过去后,孟樾也顾不得许多,冲进了庭院。
“爹!”
孟樾站在庭院的入口,看见了正与入侵者缠斗的父亲。孟梓南听见了儿子的喊声,但他无暇顾及,因为眼前的对手太过难缠。孟樾见父亲没有反应,也将目光移向了入侵者。
那人一袭玄色衣袍,黑色的金属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见一双墨色的眸子。孟樾看见了面具上细致的纹饰,但他不知道那纹饰代表着什么。当他还在疑惑这个入侵者的身份时,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闪过,恍惚间看见自己的父亲被对方击中,身体被巨大的力量震开。当孟樾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了倒在废墟中的父亲。
“爹!”
孟樾一个箭步冲到了孟梓南的身边,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对手投来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抬手张开了结界,挡住了对方下一波的进攻。这个结界是桑榆教会他的,想不到自己回到了过去,但能力却依旧存在。而他的这一次阻挡,却让对手感觉到了威胁。
“你是什么人?”
面具下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