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想......”
“我会跟在他后面,走他走过的路,去他落脚的地方,或差一两日,或隔十几日,但总会找到的嘛,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时时见到他,就感觉以前的日子都白过了呀。”
钰儿看着清秋溢出的笑容,说:“......我好像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很快,杨楮就整理行装离开了绍京,一天之后,清秋也跟夜景弦辞行,夜景弦知道他的用意,也没有挽留,顺便给了他一些盘缠让他沿途周转,钰儿拉着清秋的手哭的稀里哗啦,自从六岁在连容山与清秋相遇,他们就再没分开过,一起困在王府低头数日子,一起在鄞州逛集市,一起嬉闹欢笑,在夜景弦忙碌的日子里,钰儿有很长时间是与清秋一起度过的。
现在他要走了,因为他也有了生命中更重要的人,钰儿擦擦眼泪,努力笑着送他出了王府大门。
日子平淡,转眼到了泰康二十一年年底,宪洪帝终于找借口把夜昊元弄了回来,不过,远离朝堂的这大半年,让他实力大减,很多官宦已经放弃追随他,即使楚迎均和楚贵妃一直帮他周旋也挡不住别人另谋高就的路子。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夜昊元性情更加暴躁,动不动就会大发脾气,据潜伏在他府上的探子回报,夜昊元的房里几乎每天都会打死人。
然而,昭王府的阴霾却没有影响人们喜迎新春的热情,这一年的宫宴依然热热闹闹,不过夜景弦喝了一会儿酒便告辞离宫,他还要回府与钰儿一起守岁,没有清秋陪着,夜灵熙除夕也不会出来,他要赶快回去陪在钰儿身边。
钰儿已经收到了清秋的来信,知道他过的很好,并且与杨楮“不期而遇”,钰儿放下心来,虽然清秋与杨楮的关系还是简单的没有进展,但他们好歹是在一起了。
泰康二十二年年初,有一件事经过夜景弦的几番推脱之后,终于被提上日程,那就是夜景弦的婚事。
这一年夜景弦已经二十四岁,比他大了一岁的夜宁宣和夜昊元早已成家,他拖拖拉拉的混到这个岁数,身边再没个主持家事的实在说不过去,宪洪帝催过他几次都被他敷衍过去,皇后更直接,本着嫡母的职责,她直接选了几个家世良好才貌出众的女子画像送给夜景弦,任他挑选,夜景弦随意的丢在一边,并没有兴趣。
正月十五上元节,是皇室成员的家宴,令夜景弦奇怪的是,夜宁宣竟然也出席了宴席,难道他的身体好了,夜景弦稍稍观察了一番,发现他虽然能走动,可还是有些气血不足,略显虚弱。
酒过三巡,夜景弦的婚事再次被提了出来,皇后温婉的问夜景弦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夜景弦支吾着答不出,宪洪帝哈哈一笑,说他若是不喜女子,男子也可。
自古男子为妃为后者皆有之,况且有血情做基础,男子育子也不是难题。其他人对夜景弦的婚事到并不在意,只有夜子榛竖起了耳朵在听,这一年夜景弦不许他进府,他求了多次才让夜景弦饶过他,好不容易可以再次接近他,难道要凭空出来个奕王妃?夜子榛想了想,随后摇摇头,他府上有那么个绝色的人儿,他怎么会想要娶别人。
“弦儿,怀尚书家的千金今年刚好二八芳龄,容色柔美,前些日子派人给你送过去的画像里也有,你可喜欢?”皇后问道。
“这个......不曾留意。”夜景弦实话实说,想到昨晚与沈洛聊起的事,他实在不擅长假装优柔寡断的人。
“呵,依本宫看,奕王怎么会喜欢那些闺中弱女,奕王善武,齐大人家的二公子到是正合适。”楚贵妃掩嘴笑道,自家儿子吃的苦头,他大部分都算在了夜景弦头上,那齐墨的二儿子,长得人高马大,还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会两下拳脚就整日里趾高气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被夜灵熙修理过一顿,她现在提出来,无非是想让夜景弦难堪,逞口舌之快。
夜景弦微笑着不做理会,楚贵妃自己讨了个没趣。
皇后见夜景弦不作答,柔声问道:“弦儿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夜景弦放下筷子,踟蹰不答,为难的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是有话不敢说。
宪洪帝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大殿里都能听见咚的一声。
“有什么话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有失身份。”宪洪帝不悦道。
“这......”夜景弦还是没有出口,他在等宪洪帝的一句话。
果然,宪洪帝最看不得他这样子,气道:“是哪家的孩子,堂堂王爷还不敢说个名字,朕给你做主。”
要的就是这句话,夜景弦施施然起身,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他整整衣袍,肃然跪下,叩拜道:“儿臣求娶楚家三公子,楚良音。”
啪,有人的筷子掉在地上,有人的盘子和碗碰在了一起,宪洪帝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作答,楚家势大,夜景弦要楚良音是什么意思,难道楚家也投奔了夜景弦,还是夜景弦其实都是为夜昊元谋划,两家联姻如虎添翼,宪洪帝的手渐渐握紧,不动声色的将指甲嵌进肉里。
恢宏的大殿上有了一瞬的静谧,最先出声的是楚贵妃,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底气不足,说道:“音儿年纪尚小,还不到议亲的时候。”
夜景弦笑道:“若我记得不错,楚公子只比景弦小三岁吧,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如何不能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