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说,陆远只要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曝露在十一面前,就能救他。
当然,信里的原话更露骨,无非是要陆远对着昏迷的十一做那种事。
但陆远的脑海里,不知怎的,冒出另一个想法,他好像知道十一和红袖体内的东西是什么,又从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知道的。
像是与生俱来的熟悉和恐惧,深深根植在他灵魂里。
随着水里的血液越来越浓,十一原本平坦的眉心越皱越深,像是受不了痛苦,呓语出声。
陆远抱紧乱动的十一,就算知道对方听不见,也小声安抚着:“别怕,别怕,等它们出来就好了。”
白主坐在空旷的屋内,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多了一丝喜悦。
红袖守在一旁,见此,问:“开始了?”
白主点点头:“有动静。”
马上,他又皱着眉说,“不对,我感受到的不是精气的气息,而是血腥味。”
红袖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一定要从那里进去才行吗?”
白主看向他,难得给他解释:“从其他地方进去,我只能让你们感觉到痛苦,唯有那里,我能控制得了他的思维,方便我后续将主体住进他脑子里。”
红袖不再言语,安分站在一旁。
白主重新闭上眼睛,再次和十一体内自己分裂的神经线取得共鸣和联系。
十一的双手死死抓着浴桶边缘,挺起胸膛忍受着痛苦,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却看不到任何神采,死寂地如同一潭死水。
陆远也微微有点慌了,桶里的水早已被红色染透,十一体内的东西却还没有冒出头的迹象。
是不是……真要那样做才行?
就在陆远犹豫不决时,白主等不下去,放弃最佳的寄生方案,退而求其次。
随着他的思想波动,在十一体内乱窜的神经丝线终于摆脱束缚,疯了一般蹿出十一体内,涌向陆远割开一道血口的手腕。
十几条金色的丝线细如蛛丝,扭动如活着的虫子一般,在血水中前进,妄图钻进陆远的伤口。
陆远看不见它们,却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匕首快速划过水中。
不一会儿,水面上浮起一层泛着点点金光的薄膜,由死去的神经丝线组成。
十一已然恢复安稳睡颜,乖乖地倒在陆远怀里。
陆远轻轻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满是歉意:“让你受苦了。”
桶里的水已冷,陆远擦干净十一的身子,将人放到自己床上,静静地看着,他呢喃:“可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起身,陆远解下临时裹在腰上的浴巾。
浴巾上,一滩淡淡的血迹,让他动作一顿。
陆远摸向自己的后腰,原本被杨温纶刺下的伤口已经结疤,似乎是因为在热水里泡了太久,伤口又裂开了。
手上,全是血。
陆远突然迟疑起来,不确定自己是否将从十一体内出来的东西全部割断。
应该……没有漏网之鱼吧。
陆远将浴巾重新围上,躺到床上,伸手,将安睡的某人揽进自己怀里,嘴角微扬,不再思考那烦心事,缓缓进入梦乡。
远方,白主的嘴角也缓缓上扬。
红袖略带紧张地问:“可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