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阙打了个大大的哈气,蔺衣深替朱紫阙把羊绒被子拽回了他的身上盖住,这个人连睡觉都不老实。他们被情报局请来了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朱紫阙过得反倒比在家里还惬意自得,使唤起情报局的人来更是娴熟。蔺衣深看了一眼站在床头冷着脸的一圈西装笔挺的情报局工作人员,一个个脸上都是恨不得立刻把朱紫阙这尊大佛给打发走的表情,蔺衣深深表“同情”。
“衣深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压榨他们的工头。”朱紫阙瞥见蔺衣深的表情,不满地说。
蔺衣深也不收起他的表情,他俯身在朱紫阙的脸边轻轻地啄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说,都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你再不起床我就掀你被子了。”
“你敢!”朱紫阙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挥手赶人,“我在这里与外界又不通,要这个没有,要那个没有,只能吃吃睡睡,我就老实地吃吃睡睡,这也不行了?”
被朱紫阙叫进来服侍的情报局工作人员见朱紫阙赶人,巴不得赶紧远离,他们立刻从跑离了朱紫阙的房间,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离开这个人了。
待人都跑光了,朱紫阙反倒惬意地倒回了身边的沙发上,朱紫阙问:“看了我三天了,我就不信他们明天还会继续来问。”
“您也收敛点吧,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蔺衣深对这个“无良”的老板翻了个白眼。
“怎么,现在难道是我不对了?”朱紫阙见自己人都抱怨自己,翘起了二郎腿,更加无所谓地说,“他把我关在情报局无非就是怕我在他搞事的时候搞事嘛,朱家虽然是我做主,但是……大家又不是木头人,我能把他们搬到哪就到哪的,把我关起来云柏舟就不怕朱家人造反啊!”
蔺衣深耸了下肩:“有您在他手上,朱家人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们也会乖乖收起家伙的。”
“为何?!”朱紫阙不淡定了。
“您是朱家家主啊。”蔺衣深揉了下太阳穴,他觉得朱紫阙被关在这里三天都快关出格“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了。
“朱家家主还可以换人,我现在就写遗嘱!”朱紫阙说着就要起身去写字台上拿执笔。
还没站起来,朱紫阙就被蔺衣深压进了沙发里,蔺衣深的眼中的光彩不再随意,他的眼中充满了愠怒与担忧:“朱紫阙,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朱紫阙准备投降,然而已经晚了。
第74章 反戈
泽风拓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握住剑刃的手早已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水顺着剑刃滴落在云柏舟赤/裸的肩膀上,又流遍了云柏舟的胸膛。泽风拓皱着眉,舒朗的眉峰瞬间变得如同两柄薄刃。
“你想杀我?”泽风拓的语气中满是愠怒,他不敢相信,在云柏舟情动的那一刻,云柏舟还能捡起被掉落在地的霜棠,欲要挥剑刺入他的心脏!
一击未中,云柏舟脸上浮现一抹失望:“果然还是要枪才能杀得死你么?早知道我该带把枪来。”说完,云柏舟居然还摇了摇头。
“云柏舟!”泽风拓咬牙切齿,这一切难道就是云柏舟原本的打算么?
听见对方的怒吼,云柏舟湛蓝色的眼眸里的寒光反倒收了起来,他伸手将胸口的鲜血抹在手上,抬手看着掌上淋漓的鲜血,淡淡地笑了起来:“在被天临军围攻的那个晚上,我就想杀你了,你没感觉出来?”
泽风拓一怔,而后不顾疼痛,握紧剑刃的手愈加用力,他伸手扼住了云柏舟的脖子,眼中怒火愈胜:“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心冷。”泽风拓心中苦笑,他五岁开始接受杀手训练,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二十五年,然而却仍未及云柏舟一分一毫。
面前这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心,他的笑,他的温润,都是他表面的那张皮,揭掉这张虚伪的面孔后,云柏舟留下的只有一柄淇奥,和一个拿着淇奥砍倒阻拦他脚步的每个人。
云柏舟伸手在泽风拓白色的衬衫上拍了一拍,雪白的西装上立刻留下了一个血红的掌印,触目惊心!
“泽风拓,我从来都没有心啊。”云柏舟兀自轻笑,接着他又缓缓地叹了口气,“不过也因为我没有心,所以才一直不能掌控住你,我其实并不想杀……”“杀”字还未说出口,这次换来了云柏舟错愕地盯着面前将他一点点拉近的人,腰间的刺痛愈来愈强烈,云柏舟脸色狰狞,他立刻握住了泽风拓的手腕,手指触碰到了泽风拓手中握着那柄匕首的手护,那里有一枚将开未开的霜棠花银色铭文,这柄匕首泽风拓一直贴身带着,云柏舟记得这柄匕首叫“银刃”。
“你……”云柏舟想问,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还想在泽风拓面前讨理,也太不讲理了。云柏舟最后将话给咽了回去,他无声而笑,忽然用力握紧了插入腰间的银刃,用力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浸染了贴在他身前的泽风拓的白色衬衣。
泽风拓的目光收缩了一下,在云柏舟拔出银刃的那一刻,银刃差点从他的手中飞离出去。云柏舟以手撑地,勉力支起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委顿倒在地上。泽风拓给的那一刀并未伤到要害,但也能让云柏舟现在没有力气再杀他。
一道银色光芒自眼前一闪而过,银刃归入鞘中,泽风拓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整理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