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此事除了你知我知外,还有几人知道此事?”吕布突然间急切发问。
“当时还有十几个兵士在场,他们是见证者之一。”皇普嵩道。
“糟了!老兄,大事不妙了。倘若他们贪图荣华,当了逃兵前去帝都禀报,把消息汇报给皇普家族的敌对家族手里,说你故意怠慢逆反之事。此事就万万不妙了!”吕布沉声道。
“不可能,这些都是军中好汉子,不可能干背信求荣之事!”皇普嵩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老兄实在是心胸广阔。倘使士兵们守口如瓶,但无意中泄露的情况也太多了。说梦话,说气话,说大话,说醉话……太多太多了!趁着事件发生尚短,不若将知"qingren"全部杀之,再由小弟星夜驰马奔往京城,向圣上禀明要事,才为万妥之策!”吕布言辞恳切道。
皇普嵩神色阴霾,他觉得吕布的杀性有些重了。但是吕布完全是设心处地的在为他着想,让他心中阴霾的同时又觉得不该有这种心思。
“我不会凭借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去坑杀无辜兵士,更不会让贤弟你冒险千里,在黄巾余孽仍猖獗之时前去帝都。这杨奉,还真该死,给我与贤弟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皇普嵩难得的有些烦躁不安,声音冷烦着道。
吕布沉吟不语,他知道该给皇普嵩一些难得的思考时间了,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即使现在成功了等以后皇普嵩反悔时也会被穿小鞋。
皇普嵩坐了下来,倚靠在凉亭的屋影里,做出假寐的神情。
他的表情,渐渐的变得变幻莫测。先是狰狞,而后是不忍,再而后是冷笑,而后惭愧,不安,最终化为了平静。
“战国春申君以性命留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典故。我心甚同之。如今我思虑只有两种方式可解吾困。其一:派人在狱中诛杀杨奉,让所有祸乱的源头掐灭!”皇普嵩此时一顿,静待吕布对这个方案的想法。
吕布闻琴而知雅意,却故作沉思良久,才缓缓道:老兄所言,的确是可行。但却有一处疏漏,若朝廷中有人真的得知此事,再被人煽风点火一番,难免不会被人诬以内心有鬼的嫌疑。此事可大可小,操作性极难预料,不知道老兄是否曾听过莫须有之罪?
“我本无罪,如何能说有罪?”皇普怒道。
吕布笑笑:这便是莫须有之罪!
“莫须有,莫须有,好一个莫须有!”皇普嵩眼中冷意爆闪,似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家族之间暗斗的龌龊之事。
“莫须有之罪都如此可怕,倘若他们再通过蛛丝马迹指到这一件事关杨奉谋逆,巫蛊之术的敏感事,那就大大不妙了!”吕布皱眉道。
“幸亏贤弟教我,否则吾犯了大忌也!”皇普嵩站了起来,亲切的拉住吕布手臂,脸上布满感激。
吕布不动声色的挣脱开,笑笑:虽然此计不通,不过想必老兄仍有腹稿。不如你我皆写于手心,一同展示,看一下老兄与小弟之间的默契,如何?
皇普嵩大笑:哈哈,既然贤弟有此雅兴,敢不从命?请!
“请!”
凉亭内可没有笔与墨之类的东西,皇普嵩好像也忘了向下人要这些玩意。
皇普嵩没有提,吕布自然也没有多问。
吕布的眼神,望向那颗枝繁叶茂的老槐树,老槐树上金黄色的叶子挂满枝头,如同披上一层黄金圣斗士的圣衣。雪白的槐花在寒风中绽放,点燃着生命的传承。
随后。
吕布动了。
只见他深吸口气,双腿如同离弦之箭冲出。
蹬蹬瞪!靠近老槐树后,他速度不减,沿着苍老的树干踩踏而上,风轻云淡的升空动作,如同屡在平地,在到达三米高之后,横空翻腾,随手抓握下三片金黄色的树叶,之后稳稳的落在地面。
“好小子!”皇普嵩心中不禁为吕布的超高难度动作赞叹一番。
他可不敢学吕布的动作,而是快步的行到老槐树边缘距地面不足他身高的一处枝头前,随手截下了几节小枝。
随后,两人极有默契的转身。默默用独特的方式书写在手心。
片刻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互相给予对方一个微笑。
吕布与皇普嵩行向彼此,眼神交汇间,手中做出极有默契的摊开动作。
“放!”吕布的左手心,赫然是一个放字。金黄色的叶子上的叶脉被剖析着打开,刻录下一个略显扭曲却谁也能认出的放字。
“放!”皇普嵩的右手心,赫然也是一个放字,深褐色的树枝纵横交错,被扭弯拐曲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歪歪斜斜却清晰无比的放字。
“哈哈!”皇普嵩先笑了。
“哈哈!”吕布也笑了。
“哈哈,知我心者,奉先也。乱我心者,杨奉也。”
“老兄过奖了。杨奉此人,算他好运气,恰好遇到仁爱待人,睿智长远的兄长,不然岂有他的命在!”
“哼,算他走运!不过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就当杨奉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皇普嵩强调。
“杨奉,我跟他又不熟,怎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吕布笑笑。
皇普嵩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哈哈,奉先贤弟,你可真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我喜欢,哈哈!
两人心结这一解,自然是放轻松了太多,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早饭的时辰。
皇普嵩热情的留吕布享用早餐,吕布也是丝毫没有客气,在席间风卷残云,吃得个腹中饱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