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氏临时搭建的营帐,稀稀落落散在一处荒野。但其实除了在外埋锅造饭的士卒,每个营帐中却是空的。
狂野的风有时往东,有时又往西。在外埋锅造饭的士卒,饭还没造好,人却昏了。全因吸入了一点土锅中飘散的袅袅烟气,虽然早有防备,但还是防不胜防。
而当这些士卒昏倒时,立即有其他士卒连忙将其扶起,但却不是进营帐,而是扶到围在营帐外的用荒草掩藏而起的战壕之中。
这些大小不一的战壕,有新土也有旧土,虽然没有四通八达,但有好几个还是连在一起,里面蹲着的士卒却一半以上都是花娘率领过来的赢氏宗族的战士。
原来,当花娘赶来援救鬼凤氏时,赢非给她第一个任务就是留下一半将士挖这些战壕。花娘当时简直不敢相信,但还是依照赢非的话做了。
此时,那被荒草掩藏的很好的也是最大的战壕中,赢氏的花娘以及大族老,还有鬼方氏的大祭司都在。
大族老与鬼方氏的两位族老看样子有旧,从起初见面的那几份隔阂,当此刻已是聊得颇为融洽。
花娘和鬼方的大祭司年轻时就很要好,后来虽然两族矛盾很深,但二人的姐妹之情依然在。当昨夜,花娘亲自从鬼凤山将她接来下后,二人便冰释前嫌,一切恩怨都在那苍老一笑之中。
他们有说有笑,好像完全不知道楚军正在压近。
“怎么样,老太婆,少皋给你特地准备的养脉丹效果如何?”花娘坐在一张石凳上,笑望着脸色虽然好些,但依旧还是有些虚弱的鬼方氏大祭司。
白草虽然将大祭司的毒逼了出来,但那种毒罕见的诡异,已经伤及骨骼经脉。
大祭司回笑道:“好多了。”说了一声,她又问,“花娘啊,你三哥到底何时才能现身,白草将他说得天花乱坠,我真好奇他长得难道三头六臂。”
花娘笑道:“到时你见到他,不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
大祭司道:“不会长得比白草那老不死的还令人无语吧。”
两个都是上百岁的老太婆,此刻就像二八年华一样,竟然聊起赢非的长相来,这让不远处的大族老赢恬的嘴角猛地一抽,插嘴道:“这小子不仅长得令人无语,还能惊死一头牛,当时老夫见到他没被惊死,实在是老天可怜老夫了。”
这一天里,这些老家伙三句不离赢非的话题,可赢非在假冒楚军将领杀出来后,让滚刀肉将军带话给花娘,而他便与金蝉子等亲自挑选的赢氏族人,以及昨夜从鬼凤山冲下来的鬼方士卒向着鬼方老巢崔尤氏的领地去了。
至于这里士卒为何会埋锅造饭造晕了过去,全都是赢非说要给鬼方大祭司单独报仇,也来一个毒攻!
原来士卒熬的哪里是什么人吃的汤或者饭,熬的可是能毒死人的毒草毒叶,鬼凤山下那死亡沼泽最不缺的就是毒草,于是赢非便有了这一计。
在去崔尤氏的领地前,他命滚刀肉将这一计谋告诉了花娘。
虽这计谋毒了点,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毒的计谋都是战术。花娘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命令将士造作。
后来大祭司听花娘说是赢非专门为她报那毒掌之仇而量身定做的时,大祭司好像虚弱的身体登时好了大半。只是想见见赢非,却连个影也没见到。
“来来来,大族老,喝完这些茶,我们又可以再次并肩作战杀楚军一个措手不及了。”鬼方的族老很客气与赢恬说着话。
此次若不是赢氏前来援救,他们恐怕真的要困死鬼凤山,曾经对赢氏的芥蒂自然烟消云散。
“好,喝茶。”赢恬押了一口茶。
随后又听鬼方另一位族老道:“听老蛮王说,非子从小便鬼点子多,没想到用起兵来,简直把我都看晕了,就好像小孩子玩儿戏,让人难以琢磨。”
花娘不乐意了,道:“这是兵法,兵法你懂不懂?我三哥从小跟老祖飞廉在军营长大,所学的用兵之道岂是你们只知道用蛮力的老家伙能明白的。换句话说,若是我三哥想把你们卖了,只怕你们还会乐呵呵的给他数钱。”
这位族老一听,立即举手投降,“好好好,是兵法是兵法........”
本就相识的老家伙们,笑做一团,好像回到了年轻岁月。
这边战壕有说有笑,那边战壕准备时刻出击的将士们,磨刀霍霍,特别是崔尤氏的几名将领,眼中全是复仇的怒火。
滚刀肉特别兴奋,他从来没真正上过战场。昨夜跟在赢非屁股后,有几回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带领不足五十人,竟然敢孤身闯入高手如云的楚军大营,是个人都没有这种胆色吧,可赢非偏偏就闯了,当时滚刀肉几位以死相拦,万一赢非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接着又有几位黑衣人冒了出来,这些黑衣人都是旁皋担心赢非暗中保护他的,也是纷纷下跪请求赢非千万使不得,绝不能冒然潜入楚军军营啊!
赢非把想要拦住他的这些人统统用蛟龙枪问候了一遍,然后首先冲进了楚军燃烧的后营。
滚刀肉他们只能立即跟上,在之后他们都好像在做梦,自家少爷那一个狠啊,杀起人来好比割草。
再后来,让他们吓得魂不附体的事发生了,自家少爷在那布满陷阱的地裂阵中,玩似的跳来跳去。那可是地裂阵好不好,要是一个不慎跌入下去,会被地突刺刺成马蜂窝的好不好?
滚刀肉当时只觉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