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这位姑娘归哪个编制?”将军就这样带回来个文弱的女子,让副将也有些为难。
“直接归我管,让她医病饲马干些杂役。”说完转头回了帐中。
“哎……”许墨生还有话要说,但见他人已去,便无奈的闭了口。将马匹归还军中后,她回了自己那刚刚搭起的帐篷中,地方不大,一张床,一方桌案,配置简单倒也能活动的开,她看床上铺了厚厚一层被褥便不自觉的笑了笑,也算是沈君逸懂得怜香惜玉吧。她将早上离开时刚刚收拾好的行礼又一一拿出归置整理,收拾过后,她环视了帐内四周,看着放在床头的那一套军服又皱了眉,“又要换上这男儿装了……”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许墨生褪下长衫外衣,将那粗布军服穿在了身上,衣服有些肥大不合体,她感觉整个身体在里面晃荡,又细细将头发梳理整齐挽成发髻插上簪子,帐内没有铜镜,她只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除了瘦小了些,跟那些士兵也没啥区别……”她心中暗自想着,“无所谓了,这次不用装什么,也不怕别人识破什么,只是一袭统一的军服罢了。”
她从帐内出来,见沈君逸正坐在主帅营帐外的篝火旁把玩着手中的佩剑,许墨生走到他对面静悄悄的坐下。沈君逸抬眼打量了她这一身戎装,肥肥大大的将她装在里面,便咧嘴笑了起来,“委屈许公子了。”
墨生瞪了他一眼,捡起手边的一只木棍挑弄着篝火,“我又不上战场,你给我铠甲作甚?”她责备道。
“这已经是战场了,你决定留下时就是上了战场。”沈君逸将佩剑拉出鞘,一抹寒光闪过。
许墨生低头沉思了下,回道,“君逸,我跟你约定在先,我身为大夫,只会救死扶伤,不会拿起武器取人性命,这是底线。”
沈君逸闻言笑了笑,“战场上由不得你,你不杀人,敌人也不会把你当菩萨。”
许墨生摇了摇头,这事她暂时也不想与他争论,她只不过是军中杂役,即使打仗也轮不到她去杀敌,想冲锋陷阵的将士大有人在。
沈君逸将剑收回鞘中,低声问道,“早上在马车里,沐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许墨生抬起头望向他,又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说?”他追问道。
“嗯。”
“那你为何突然就决定留下。”
许墨生想了想早上那一幕,现在也觉得当时自己是疯了,“本来有好多事情就都不是深思熟虑才决定的,若真能早点像今日这般不管不顾的豁出去,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她回道。
沈君逸其实到现在都不太肯定墨生是自愿留下的,他们交情抵不过她心心念念要回辋山,“若是沐慈逼你留下陪我,这让我姐知道了,定会责怪我……”他皱了眉。
“君岚不会的,她也只会责怪我食言罢了。”说道她,她总会变得格外温柔,“你走后,在马车上沐慈流了泪,我不知怎的,心里觉得君岚定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刻,难过时又忍者不愿让爱人见到……就……”
她说完起了身,“反正我也留下了,你就不用再纠结了,你当是沐慈对你的好吧。回去时,君岚若是生气了,你袒护我几句就好,若是她还等着……”她停下来,望着远处发呆。
“她怎么肯听我的……”沈君逸无奈的笑了笑,隔着篝火看向许墨生,眉目清雅,颇有英气,跟在辋山初次见面时的“翩翩君子”已经判若两人,那时的她眉目灵动,满身尽是秀气,偶尔还会哭哭鼻子。
便不自觉的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还记得水西书院入学时的那一日么?好似苏老先生昨日才刚刚讲过话,他都讲了些什么?”沈君逸问道。
“我怎会记得,那日清晨我只顾着在人群中寻找她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回道,面带着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