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牙齿不仅不会带来疼痛,还会使人全身酥麻放松。
克拉斯伸出手,搂紧约翰,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真是世上最新奇的亲吻了。
路过医疗室门口时,丽萨一脸嫌弃地看着贴在门口的人——那是个绿眼睛的漂亮的青年,一头淡金色及肩长发,高挑精瘦,像个年轻男模特。
“史密斯,你在干什么?”
她刚说完,史密斯急慌慌地在唇边竖起手指,推着丽萨远离医疗室。
几周前,史密斯抛弃了上一个形象,罕见地终于变回了自己的真实性别。现在他的样子是参照某个俄罗斯模特变的,脸蛋漂亮得不能直视,个子比办公区所有同事都高。
克拉斯曾经这么说:“我的真知者之眼刚开始回复,就看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地开始抄袭别人的长相了。”
“丽茨贝丝,我们别在医疗室外说话,”史密斯把丽萨拉到茶水间,“他们好像在交流感情呢,别打扰到他们……我听到了一点有趣的声音……”
“你都偷听他们了,还不许他们听见你吗?”丽萨低头倒咖啡,懒得看着史密斯。现在他太高了,和他说话会让人脖子痛。
“克拉斯彻底没事了?”史密斯问,“我听说协会高层一直在商量怎么应对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就……彻底没危险了?”
“我不太清楚。毕竟他是个史无前例的生物,谁知道几年后、几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
“真恐怖。主意是路希恩想到的吧,他没什么打算吗?”
“所以,路希恩又打算长期和克拉斯合作了,”丽萨耸耸肩,“说白了,就是……长期研究他。你知道的,路希恩已经辞掉了学校的工作,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而且黑月家的保险赔偿金已经下来了,他也不担心费用问题。他打算招募些学员,建立一个小型学会,在研究克拉斯身上的现象的同时,也能够把黑月家的知识传承下去。”
“有门科瓦尔家支持,他肯定做得到,”史密斯点点头,“那么……你呢?”
“我?”丽萨皱眉。
“你怎么想?你还能够和克拉斯在一起工作吗?”
丽萨笑笑,端着咖啡走出去:“我正急切地期盼克拉斯痊愈。他就要被调到执法组了,原本的调解员职位由洛山达和卡尔接替。他会依旧和约翰搭档。以后,我和卡萝琳肯定要经常与他们接触。”
几个月后,克拉斯得到了新的身份证件——毕竟这是协会最擅长干的事。证件上的名字是“克拉斯?德夫林”。
他不再能操纵黑光刀刃了。作为祭品而“死亡”、再瞬间重生,他灵魂的属性发生改变,连造成伤害的模式也不一样了。
第一次发现这一点时,是路希恩把他接到一间安全隔离室,让他依照自身感觉来攻击幻术目标,验证现在他的力量能变成什么样。
结果,克拉斯没能调动黑曜石碎片,反而变得能够聚拢起黑色的长枪。
克拉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猜测,也许因为这动作是他“上次死去之前”的最后一次攻击动作,给他的身心烙下了太深的印象。而路希恩不这么看,他说了一大堆理论推测,最后结论仍是没有结论。
按说复苏的祭品会变得更强大,而且会无休止地伤害外界生命……可是在克拉斯身上,这些却没有体现得太明显。路希恩以及众多施法者在日夜讨论这一点,最后他们发现,也许关键在于是锢魂魔法。
克拉斯自愿被束缚在身体内,不加以逃脱,他复苏后的灵魂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来到外界。
祭品的灵魂当然仍会伤害、吞噬活物。被长久困在一个形体内之后,它日夜不停吞噬的恰恰是其自身。犹如衔尾蛇,难以调遣、无暇他顾。所以克拉斯的力量不仅没有变强,反而还显得劣化了不少。
下一年初秋的夜晚,克拉斯和约翰走在酒吧区后街,调查磷粉酒吧客人失踪的事件。
一只低等仆役恶魔正嚎叫挣扎着。它来自深渊,只有深渊种恶魔才能使役它们。黑色长枪穿过它的蝠翼,把它钉在了墙上。克拉斯收回力量,把这只小恶魔扔给约翰。
“其实这样也不错,”克拉斯掂着手里的长枪,“如果路希恩他们的理论是对的,那么我一定变得安全了很多。劣化一点肯定是好事。反正用来对付这些小东西足够了。”
约翰撇撇嘴,把小恶魔装在咒文口袋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看着你的‘武器’时,总是浑身发寒。”
“嗯,我明白。毕竟它曾经钉穿过你的心脏。作为补偿,你平时可以多命令我做点事,我不介意。”
他们并肩走在昏暗的小街道上,这让约翰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是个漆黑的凌晨,他们离开金普林爵士的庄园,克拉斯在车后座上睡着了,约翰帮他系好安全带。凌晨的郊外公路空旷安静,黑色路面向远方延伸,仿佛没有终点。
“那么,这样吧,”于是约翰说,“我最想命令的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对你说‘我爱你’,你都必须回应说……”
他还没能说完,克拉斯故意抢先:“我也一样。直到像我们的生命那么久。”
他们的将来会像他们的过去和现在一样。
他们会走在或隐匿寂静、或危机四伏的路上,帮助善意的生物,对付有可能的敌人。他们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