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的是什么?”陈付恒将手中的骨灰盒放在手边,将右手覆盖上去,语气带有威胁的含义:“你最好乖乖的,你想要的东西还在我手里,别想着搞花招。”
萧子期转身,略显宽大的衬衣被风鼓起来,他径自回走了几步,抬手按下啪嗒一声把大门的电子锁锁上了。
电子锁外壳金属漆皮脱落,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元件,按钮上印着干涸多年血迹的黑红指纹,令人深感意外的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还能够使用。
“你究竟想做什么?”陈付恒皱起眉头,心中疑虑突起。
萧子期并没有回答,而是四处遥望后走向角落,弯下腰在一堆废铜烂铁中拾起一根坚硬的铁棒,走回去将这根铁棒卡进大门中央的圆环合金锁扣,牢牢抵住大门不让外面的人轻易进入。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才从铁门上把双手放下来,然后缓缓转身正面陈付恒的方向,迎上他打量的怀疑目光。
“三千五百八十二。”他突然说。
陈付恒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也是因为萧子期的声音实在太小,若不是在这封闭寂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见的废旧车间里,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
“三千五八百十二天,合在一起就是十年,”萧子期平静地说道:“这十年里我每天都在想着若是这天到来了,你会怎么做,我又会怎么做。不过现在我倒是懂了。”
陈付恒眉头越皱越紧,然而接下来的发展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萧子期把那份黑色文件夹合上,然后抬头,陈付恒还未做出任何举动,他就直接干脆利落地将文件夹朝陈付恒的方位扔过去。
黑色文件夹被抛至空中甩出一条抛物线的趋势落地,啪的就直直掉在陈付恒的脚边位置,陈付恒低下眼睛看着底下的文件夹,然后才慢慢地抬眼看到萧子期抬起脚步向他走来。
“你不要了吗?”萧子期径自朝前走,走到陈付恒身前与他面对面站着,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甚至不惜杀人也要夺走的东西就在你脚下,你怎么不捡起来呢?”
梦寐以求的东西得来得异常容易,让陈付恒深感意外。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文件夹,黑色的外壳内敛没有反射出一丝光。他慢慢弯腰将它捡起来,像握紧宝物一样把它拿在手里,正要翻开。就在这时,他耳边又再次响起萧子期的声音。
“把骨灰盒给我。”
陈付恒却好一会都没动作,也不翻页,保持着看文件的动作,缓缓地、就像是电影游戏里的慢动作一般抬起看向站在中央的萧子期。
随后他的脸上升起一丝笑容,那笑挤得眼尾的细纹都深了,目光如同嘶嘶的毒蛇般恶毒。
他冷冷地反问:“你说可能吗?”
萧子期再往前走一步,走到直面陈付恒的面前不到两米处的距离,皱起眉头:“你想反悔?”
闻言陈付恒胸腔传出闷闷的笑声,抓紧手中的文件夹,把边角都抓出折痕出来,他的眼神阴森又狠辣:“是又如何?”
萧子期摇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
他轻声说:“我就知道。”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是在那一瞬间动作极快地将手伸至后背。
遇到危险的反射作用使陈付恒猛地后退一步,看到了萧子期的举动他下意识震惊大喊道:“等等!你的手!”与此同时话音刚落就被一只□□顶上眉心处。
立在眼前的枪口黑暗阴森,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陈付恒扭曲着脸笑了:“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着走出这里?”
滚滚黑烟中从门底门缝中蔓延进来,大门外面不知从哪里突然响起一声异动,紧接着是乒呤乓啷的撞击声,还有嘈杂的人声和纷乱交叠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地在漫天浓烟中响起来。
“原本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萧子期盯着他暴怒的眼睛,缓缓说:“大概是上天都在帮着我,感谢这场不知道从哪里起来的火灾正好能省了我最后一步。”
周遭气温越升越高,犹如油脂灌进熊熊烈火的高温,从他的话里品味出他的意思,陈付恒的脸色和反应都极其剧烈愤怒。
“你不要命了吗?!”陈付恒面色难看地朝他怒吼。
萧子期的面色却异常平静:“就算我再惜命,事成以后你难道就会让我平安离去吗?”
陈付恒牙齿咬得紧紧的,两颊绷得像铁片一样硬,眼中即将冒出火光般死瞪着萧子期。
无视掉他那想生撕了自己的危险神情,萧子期神情沉着,与身后漫天可怕翻滚的黑烟成鲜明对比,说话的嗓音低沉且压抑:“在来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了,你和我,我们谁都跑不掉。”
这时,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愈发吵闹的声音,像是金属铁块互相猛烈撞击发出的噪音,浓烟从门缝下流进来,周围空气温度明显升高,如同置身在烈火烤炉里。
然而待在里面的人却不为所动,各自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带着蚀骨的仇恨的目光。
“我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无论用什么办法,我的目的已经达成。”
“我确实杀不了你,如果现在和你打起来,我百分之九十地可能性不是你的对手。”萧子期双眉紧蹙,神情愈发沉重,嗓音嘶哑地说:“于是我换了个方法,那我们就干脆一起去死吧。”
陈付恒面色铁青地瞪着他。
漫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