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州静默半晌,只好默默对上对面正嚣张的崆峒派弟子,他的两手空空,对方却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不由分说地朝他刺来!
他从旁一退,堪堪躲过。
对方寸步不让,剑锋气势汹汹地逼进上前,叶流州左闪右避,几乎退到了比武台的边缘,这时荆远起身,将手里的吹栾剑远远向场上一抛。
叶流州躲过呼啸而来的一剑,抬手接过吹栾,刷地拔剑出鞘,铛地一声重响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击!
远处角落里的许延,收回了手心刚要弹出去的石子。
两剑正相抵,对方却突然一松力,叶流州没有稳住举剑下劈,滑破对方的衣衫,刺进了他身体和胳膊的空隙间。
正准备抽出,对方却如同被刺进实处一般,惨叫一声按住吹栾的剑柄倒了下去。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叶流州满头雾水,“你在搞什么?”
崆峒派大弟子压低了声音道:“废话,你是鼎剑山庄的人,你若是输了,下一个上台的就是荆远!他一来就不是输不输的问题了!我到时一定没命下去了!”
看来三门比试第一天时,荆远大开杀戒的景象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啊……
大弟子做出忍耐着痛苦的样子费力抽出剑,勉勉强强地站起身,一拱手:“阁下的剑法着实厉害,在下领教了!佩服佩服!”
接着他好像身负重伤一般被其他弟子扶下去了。
叶流州懵了。
看台上顿时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纷纷感慨他的剑法超群。
参将高声宣布道:“一胜!还有人要上台挑战他吗?”
底下喧闹声不绝于耳,却久久没有人敢上台,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肌肉大汉对旁边青山派的弟子挑衅地道:“不是说你们青山派剑法天下第一吗?不若上去领教领教他们鼎剑山庄的人?”
“谁敢去领教他们的剑法?你看他都差点杀了崆峒派的大弟子!”
有人骂了一声,“跟鼎剑山庄的人对上就没有好下场,听说他们昨天灭了一个门派的人!”
“要知道他们才只来了三个人啊,各个都是嗜杀成性的绝世高手……”
“你们青山派今天还没有一个人上场,是不是就打算当缩头乌龟了!”
“别说我们,有能耐你去送死!”
下面争执半晌,终于有人上了台,白袍长须,正是青山派的掌门人郑虚。
他抽出佩剑,朝叶流州温和一笑:“在下郑虚向阁下讨教几招。”
叶流州警惕地抬起手挡在身前,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动作,两人隔了甚远,郑虚竟然极为浮夸地像是被隔空打中,向后横飞出三四丈远,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不顾身份,滚了一身尘土直直掉下台去。
“哇——”满座响起一阵剧烈的惊呼。
叶流州僵硬地化成了一座雕像。
第40章 相谈
连青山派掌门都不堪一击地倒下, 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挑战者全熄了火,这下再也没人敢上场了。
荆茯苓坐在下面,笑得几乎歪倒, 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比武台, 对身边的少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我第一回知道叶流州原来这般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
荆远若有所思的视线一转,落在被弟子搀扶起来的郑虚身上, 对方拍干净身上的灰,退到一处屋舍后, 隐没了身形。
屋舍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的眉目冷峻, 手上闪着寒光的玄铁丝收回戒中,对着郑虚可以说是彬彬有礼地一颔首,“多谢。”
郑虚抖了抖嘴皮子说不出话来, 只得擦了擦满脑门的冷汗。
这边叶流州在无人敢上台挑战后,参将宣布了他的胜利,准备好明日开启的第三门比试。
他一步步地走下台阶,众人看他的目光如见虎狼一般惊惧, 纷纷向后退去。
叶流州实在意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对手一个个装模作样地输了比试,简直让他赢得莫名其妙。
不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穿过看台,把吹栾剑还给荆远,跟着他们离开时,向万泓的方向望去, 不知在何时,站在他身边的许延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是怎么做到,就这样,”荆茯苓比划了一下,“一招打退了郑虚的?”
叶流州一摊手,道:“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怎么会?”荆茯苓道,“他为何要故意输掉比试?难不成是喝多了?”
“可能是怕我一输,你师兄上去动手会直接杀了他。”叶流州道,“我很想知道,除了昨晚的那个无名门派,蓑衣客究竟干过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才会让他们这么畏惧?”
荆茯苓乐不可支,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师兄才不会平白无故杀人,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不过那不重要,你赢了就好,今晚定要庆祝一番,师兄觉得呢?”
荆远把吹栾剑挂在腰侧,闻声点了点头。
“袁府的晚宴我们不能去,怎么办?不若去城里找间酒馆?”荆茯苓问。
“你们两个一个不能使武功,一个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别出去了。”叶流州朝他们一笑,“我倒知道一个不错的去处。”
袁府后厨屋里,灶台上架着锅,里面雪白的鱼汤正咕噜咕噜地煮着,精致的糕点摆在碟子中,案板上的包着酱料的鸡肉卷还没有下锅,松鼠鳜鱼浇盖着热气腾腾的卤汁,一股饭菜混合成的浓香在空气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