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君说他像只小泼皮猴子,被他瞪了一眼。为了给小泼皮猴子赔罪,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请猴子吃路边两文钱一个的烧饼,管饱。
孟七七现在想起来,还是想挠死他。
堂堂陈家大公子,请他吃破烧饼,他怎么不害臊呢?
“你要请我,也不是不可以。”孟七七话风一转,道。
“小师叔请讲。”陈伯衍洗耳恭听。
“你小师叔我不是一般人吧?不是一般人,自然就不能吃一般的席面,你请我吃,就得把整下来,让楼里楼外缀满鲜花,应百花之名。”
语毕,孟七七好整以暇地看着陈伯衍,期待他的反应。可让他失望的是,陈伯衍仍是那平静无波的模样,连答应的语气也波澜不惊,点头道:“好。”
好、个、屁。
小师叔只是逗你开心。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孟七七脸皮不够厚,改不了口了。他遥想自己在一个满是鲜花的楼里喝酒吃饭,神京的老百姓们奔走相告楼里有个花痴的情状,忍不住一阵恶寒。
“要不,我们再在张家待几天?”
“小师叔,今日是个好天气,正宜动身。”
孟七七:“……好吧,你去叫子鹿,我们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孟七七是个好汉,干脆利落。陈伯衍依言去了,可他刚走没多久,张家的人就急匆匆地来请人。
孟七七心中狐疑,叫上陈伯衍与沈青崖同去,半道上还碰到了陆云亭。陆云亭一副远游打扮,包裹都准备好了。
“陆兄动作够快啊。”孟七七揶揄道。
陆云亭自顾自走着,不理他。
孟七七耸耸肩,负手跟上。一行人被请到花厅,远远便看见张庸在花厅内来回走着,甚是急躁。
见人来了,张庸急忙迎上来:“二位前辈,快请!”
孟七七大大方方地坐下,道:“贤侄如此着急,你去把山人的坟给刨了?”
闻言,张庸一脸苦涩。
孟七七惊讶:“你真刨了?”
“没有没有。”张庸连忙否认,道:“方才与前辈分开后,我想着好歹派人去坟上瞧瞧。毕竟是我张家的先辈,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去祭拜过。谁知就在刚才,我的人回禀说——山人的坟被人动过了!”
被动过了?怎么这么巧?孟七七蹙眉。
陆云亭更是横眉冷对,道:“不会是你自己去动的,假装不知吧?”
张庸急得一头汗:“前辈莫要误会!晚辈虽很想拿到那只发钗,可绝不会做这等天打雷劈之事啊,我发誓!”
其实张庸派去的那个人,确实是个盗墓者。他想着,既然不能掘坟,那便换一种破坏较小的方式,派人去把发钗拿出来就好。
可是那个人去了不过片刻,便传信回来说——坟已经被人动过了。
陆云亭对张庸的话将信将疑,他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破坏他人安眠,当即提出要去坟上察看。
张庸巴不得他去,抹了把汗,亲自在前引路。
孟七七觉得这事儿有意思,也跟着去了。
扶摇山人的坟,在城外青山上。
一行人御剑前往,须臾间便到了目的地。
幽静林中,古木成群,遮天蔽日。
此时正是正午,太阳高悬于天上,正是影子最短的时刻。孟七七随着张庸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一个奇景。
大约七丈见宽的地面上,一棵大树也无。
长满杂草的这片空地中央,只有一座孤坟独自矗立着,阳光毫无遮挡地从天而降,恰巧,将孤坟与荒草拢入怀中。
孟七七走得近了,才看到坟上石碑刻的字——扶摇山人。
除此之外,石碑上一无他物,就连这四个字,也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中渐渐变淡。而这这扶摇山人姓甚名谁,孟七七竟也一时记不起来了。
陆云亭却无暇去想这些,他快步走到坟边察看,发现这坟上的土果然有被翻过的痕迹。痕迹还很新,但又不太新,翻动的时间应在不久之前,却绝不是今天。
张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云亭的神色,道:“前辈,这坟已经被人动过了,所以现在晚辈为了确保山人的遗体完整,必须开棺确认。”
陆云亭紧蹙着眉,没有反对。
张庸连忙挥手让人挖坟,不多时,一个古朴无华的黑色棺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张庸深吸一口气:“开棺!”
“吱嘎——”老旧的棺材板被用力推开,尘封的过往,即将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尘埃于阳光中消散,留给他们的是一个——空棺。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张庸惊愕得瞪大了眼睛,若说有贼觊觎山人的陪葬品前来盗墓,他信。可是哪个盗墓贼会把遗体一起偷走?
这不对啊!
可张庸再三确认,棺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要的发钗也没有。
“这棺材上没有被外力破坏的痕迹。”孟七七的手仔细地顺着棺木的轮廓抚过,沉声道:“没有哪个贼,会把尸体一起偷走,而且是一具很多年前的尸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棺材里一点腐臭的气息都没有。”
张庸一怔,便听沈青崖道:“你怀疑,扶摇山人根本没有葬在这里?”
孟七七点头,却又摇头,道:“我开始是这样怀疑的,这个棺材里太干净了。但是你看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