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森回知青院取了自行车,和袁珊珊他们一起离开,沈红军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曾经以为的憋屈,反而能从容看着沈红军处处透着心机的举动,权当看戏了。
接下来由许言森带着袁卫彬,不过要袁卫彬说,虽然许大哥人高腿长骑车年龄也长,但不见得就比他姐骑得稳,屁股还是一样的受罪,跟许言森嘀咕,被打趣了一番,让他尽快适应,乡间的路况就是这么不好。
袁卫彬以为声音小他姐听不到,实际上袁珊珊是为了照顾小少年的面子才没有报以异样的目光,否则会让他炸毛的。
终于到了镇上,许言森带他们将自行车停到熟悉的地方,三人一起步行。
三人直奔邮局,先邮寄包裹和信件,包裹是给袁大哥的,基本是肉干,无论是平时没事时干嚼还是煮饭时放锅里都可以,袁珊珊打算过段时间就给袁大哥寄一点,以后还会有山里采的野菌山货,这些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实惠。
袁父那里也去了信,信里却没提她和弟弟要去探望的事,提了袁父会担心,还会赶紧写信甚至拍电报,让他们不要过去,所以就到时候给袁父一个惊喜吧。
“我给卫国也回了信了,会在你们包裹前面到。走吧,带你们去供销社。”看袁珊珊寄出去的包裹,他心说,卫国接到包裹后肯定会意外得很,如果再知道这野猪是由他妹妹亲自打杀的,估计不是意外而是惊吓了,他写给卫国的信里,很善良地没有提到这点,否则只怕卫国要提前休探亲假赶过来了。
“许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许伯父?”许父和袁父并没有关在一个地方,否则一起去会方便许多,他们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只可惜许伯父待的地方离得更远一些。
许言森眼神黯了黯:“不用担心,我爸早有信过来,有我妈跟着,那里情况还好,我过去路上要花不少时间,等天再凉些我抽个空过去。”
袁珊珊也想到了,许父情况确实比袁父不一样,夫妻待在一起互相扶持,比袁父孤身一人日子要好过许多,这也让袁珊珊迫切想要去看看袁父那里的情况。
许言森暂且将这些事抛开,笑着拍拍袁卫彬脑袋,问他们:“还没说你们打算买些什么呢,票够不够?我也带了些,不够的先用我这里的。”
“够的,带了不少,大哥也给我们寄了一些。”袁珊珊取出一个信封壳子,票证和钱都放里面了,有家里带来的,还有袁大哥寄来的,她和彬彬不缺钱花,而且这年头,有钱也没处使。
因为不是赶集日,镇上比较冷清,但看穿着打扮,要比农村里好不少,但又无法和丰城相比,再加上建筑矮旧路面也不太好,袁卫彬起初兴冲冲地过来,结果一看这些,露出一脸“原来就这样”的神色,让许言森笑着拍他脑袋。
三人说笑着来到供销社,袁珊珊对这个年代的特色产物报以很微妙的感觉,现在的人以吃商品粮为荣,供销社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掌握着商品流通的渠道,所以能在供销社上班,哪怕只是一个售货员,那在老百姓眼里也金贵着呢,除了是正式工拿着工资吃商品粮,还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优先内部得到各种紧俏物品。
现在的人肯定无法想像后世物欲横流的现象,就像后世的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也只能通过影像与书籍里的黑白字迹,来揣摩想像这年代的种种,常常报以惊叹,人也可以这么活着。
袁珊珊是两者兼而有之,既有着原身的记忆,又有着后世带来的种种观感,当看到售货员坐在店里只顾打毛衣,店里来了顾客头也不抬一下,她只觉得好笑,现在这样的售货员也以自己的身份为荣,他们能比老百姓更容易得到各种物资,所以颇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后世“顾客是上帝”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现在供销社的售货员才是上帝。
当然这种态度也因人而异,袁珊珊和袁卫彬很快就见识到了,当姐弟俩去布匹那里挑布的时候,售货员懒洋洋地朝外撇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起身热情地招呼:“原来是许同志来了,许同志来了咋不叫我一声,今天准备来买什么?你说,我来帮你拿。”
袁卫彬偷偷跟他姐说:“许大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受欢迎,连镇上的售货员跟他都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