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这一套话说下来,口都干了。马公公忙送上茶,他吃了半盏,继续高论,“这第二等纨绔,就是我大舅兄小舅子们这种,出身公门侯府,我发现……诶,陛下,您认得郦远么?”
“认得,郦公府老三。”
“对,他就很符合我说的第二等纨绔。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爹是国公,以后哥是国公。郦远郦叔叔,为人心地亦佳。在朝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以后舒舒服服的就是一辈子。还有阿珍舅舅,这也是第二等纨绔中的极品人物,啥都不管,反正爹是郡王,以后哥是郡王,他还不是我们这等吃喝玩乐、受人鄙夷型的纨绔,他有所嗜好,当代丹青圣手,这好不好的还能名传千古,跟那个什么道子一样。”
“吴道子。”
“对对对。”秦凤仪感慨,“像郦叔叔和珍舅舅,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啊。”
景安帝道,“他们这样的出身,才只能算二等纨绔,那一等呢?”
“一等就是出身皇家宗室啦。”秦凤仪两眼放光,满眼欣羡,“陛下,不说别人,就说您家的几位皇子,多好的命啊。这上辈子都是行了大善事,才能托生在皇家,做了皇子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善事,不然,哪儿能给您这样的父亲做儿子呢。而且,还是盛世的皇子皇孙。”秦凤仪颇是感慨,“要依我说,都皇子龙孙啦,这辈子就剩一件事,玩儿就成啦。这样舒服的日子,想都想不出。唉呀妈呀,可太有福了。”
“这是纨绔的四个等级,陛下,您看,我分得还成吧。”
“成,简直太成了。”景安帝问,“可这人要一辈子总是玩儿,也没意思吧?”
“哪里会没意思,有意思的不得了。”秦凤仪看景安帝道,“不是我说啊,陛下,您一看就没玩儿过的。您看,您隔三差五才有这么点儿空,下下棋、聊聊天,别的时候,都是军国大事的操心。您这日子啊,虽则您是天下之主,真不一定有我以前在扬州时过得乐呵。”
景安帝问秦凤仪,“你这考科举,没做成纨绔,挺遗憾的吧?”
“也还好吧,我主要是为了娶媳妇。”秦凤仪笑嘻嘻地,“而且,我虽则是吃了好几年的辛苦,可以后我儿子就不用愁啦。我都想好了,以后有了儿子,我就交给我岳父和我大舅兄,我啥都不管。我岳父,特别会督促人成才,我大舅兄,我就是有个亲哥,都不一定比我大舅兄好。您说,这亲外公亲舅舅,能不管么?”
“不能。”景安帝问秦凤仪,“那要你有什么用啊?”
“看陛下这话说的,我以后陪着孩子玩儿啊。我岳父那么严厉,万一揍我儿子,把我儿子吓坏了,怎么办?岳父唱黑脸,我就要唱白脸,安慰安慰儿子、做做好人啥的,这就是我的事。”秦凤仪一脸得瑟地,“我现在就盼着我岳父长命长岁了,说不得还能帮我教管孙子哪。”
景安帝感慨道,“都说你笨,我看,你可不笨。”景川侯府有这么个女婿,真是亏大发了。
“那是,我要笨,我能得探花~”秦凤仪道,“上次骆掌院出题考试,我就得了第十,我再努力半年,明年散馆,一准儿前三没问题的。”
景安帝笑问他,“你孙子的事都想好了,你也不怕累着你岳父啊。”
“不怕,我岳父腊月寿辰,我想好了,送我岳父一份儿大礼。让我岳父身心愉悦,把身子养的棒棒的,一定要长命百岁!”
看秦凤仪神秘兮兮的样儿,景安帝问,“你打算送啥?”估计也就人参鹿葺啥的了。
“我要说了,你可不能说出去。”
“快说。”
“我们扬州的土产,瘦马。”
景安帝一口茶喷了秦凤仪满脸,秦凤仪郁闷地,一面拿帕子擦脸,一面抱怨,“看您把我给喷的!”
景安帝大笑,马公公亦是忍俊不禁。秦凤仪嘟着个嘴,“喷人一脸,你们倒高兴了。”
景安帝笑着摆摆手,把手里的茶盏搁在一畔,道,“赶紧,给凤仪打水来净面。”
景安帝笑的,他还是头一遭听说,原来扬州土产是瘦马。
景安帝这嘴,委实不大严实,先时秦凤仪就说过,他与陛下第一次赌棋的事,就是叫陛下说出去的,结果,他挨御史一大参。
如今他给岳父送寿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