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国内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也这么说……
“其实他的心绞原本不是很严重,几个月前他的心绞更有渐渐康复的征状,然而,近些日子他的病况却迅速恶化……洛煌…是其中一个主要因素。”
“可恶!又是那个混帐记者小子!”他抱着永相随忿怒地站起来。
“给我坐下来!你想吵醒相随吗!?”
其后他又摸了摸下巴,低喃着∶“不…或许吵醒他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在说啥?”宁拥坐下来。
“从一开始接触相随,我便屡次为他进行催眠,偏偏相随的意志力太强,每一次也徒劳无功,他甚至连呵欠也不打一个,总是笑mī_mī的对着我。但这次不同,心绞的痛楚击溃了他的意志,他醒来的时候必定会有一瞬间的呆滞,假如我趁那空隙尝试催眠他,这次说不定会成功。”
“但…那有什么用?”
“当然是套出他心底话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还说是他的助手,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懂。
“那应该怎么办?”
“一会儿我帮他催眠时,你负责在旁边用录音机把相随的说话录下来,另外,你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他便会被惊醒。”
宁拥咽了口唾沫,明白地颔首。
一切就只等待相随醒来……程未常深深地注视着那个一直活在地狱里的男人。
相随,你要撑下去,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倒下来,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的……
相随……
臭小子……
谁?谁在叫他?他的意识逐渐从黑暗的深渊中扯回来,耳畔传来人声,但他却并没有立刻张开眼睛,只是闭着眼确认身边的情况。
是未常和拥……
晓得是自己的好友在身边,他才徐徐地张开略微呆滞的眼眸。
“醒来了,他醒来了。” 宁拥高兴地喊道。
程未常把握机会,趁着那双眼眸半睁开时,他拿着一只砣表,在永相随眼前一下一下的,有规律、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来,放松身体,看着摆动的砣表。” 程未常放柔了声音,清雅的男中音脱去冷峻的气息,遗留下来的柔和犹似舒情曲般使人不知不觉间陶醉在其中。
痛昏过去而使意识暂时变得涣散的永相随,不由自主被砣表的摆动摄去所有心神,眼眸渐渐由呆滞变得无神,就好象一个被人cao控的木偶。
成功了!天啊!他有史以来首次把无坚不摧的永相随成功催眠,这简直是历史x_ing的一刻,实在要好好的表扬一番。不过,在此之前……
程未常瞥了眼在一旁的宁拥,示意他准备录音。
“相随,把你心底里的真实说出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害死了爱我的人…… ” 被催眠的永相随依照程未常的吩咐,无意识地说道∶“我感受到了…他们被我伤害时的心痛…我感受到了……”
程未常和宁拥登时一呆。难道使他的心绞发作的原因,是因为相随潜意识去衡量对方所受到的伤痛有多深,然后自己尝试去了解那个人的痛。举个例子,当洛煌被相随伤透了心,他的痛便传达至相随的心中,使相随引发同等痛楚的心绞,洛煌伤得越深,相随的心绞便越发痛疼。
或许对方也曾伤害过相随,然而,在于相随的角度,他却永远只记得自己曾伤害过对方,他从没有为自己想“对方也曾伤害过自己,所以他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没有为自己找借口赦免自己的罪的情况下,他所受的痛便更深。
“我感受到了…煌的痛……还有殷净的痛……我伤害了爱我的人…我和那个女人一样……. ” 永相随的眼廉忽然一颤,原本因催眠而无神的眼眸瞬间回复神秘。
不可能!被催眠的人要从催眠的状态下苏醒,除非得到催眠师的指令、或是外来的声音,否则根本就不能凭着自己的意志醒过来。
程未常难以置信地看着回复意识的永相随。
“天,我说了什么?”永相随手背盖在额上,头向后仰。
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曾被催眠过!
他简直以看怪物的目光望住永相随。
“你只说了一些往事而已。” 程未常将永相随的心底话隐瞒住。倘若把实情说出来,恐怕会影响到相随的心情,使他的病情再次恶化。
“喔。”他没有怀疑程未常,他深信未常只是为他着想,所以不管是真话或是谎话,他也不会去测疑。
宁拥欲言又止的,下一刻则被程未常夺了说话优先权。
“相随,那已经过去了,别再执着于逝去的永远。”
永相随那两潭墨池黑的眸子注视着他,像要吸去他的魂魄似的。须臾,他才道∶“执着?或许吧!只是对我而言,不管是去忘记,抑或是渐渐淡忘,放开过去,全都是逃避的借口。未常,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逃避,我不是那种人,不去面对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不肩负起自己做成的后果,我便不是永相随!”
宁拥又想说什么,可程未常却再一次夺得先机,“那就让我们为你分担啊!让我们和你一起面对啊!”
妈的!又抢了老子要说的话!宁拥在一旁狠狠地瞪视住自己的妹婿。
永相随站起来,摇摇头,“我不想自己的事让你们担忧。”要自己的好友因为他的事而伤神,他做不到。
就像现在这样子,他们为他担忧,这反而令他感到心疼。
宁拥扯开喉咙,欲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