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君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狰狞起来。她原本就跪在沈氏的身边,谁也没料到她会发难。直到沈氏被她掐住喉咙,吓傻的香芒才反应过来。
“三姑娘,你做什么?”香芒去拉她,被她撞开。
康氏宣平侯顾氏等人也回过神来,上前过来拉裴元君。裴元君面容恐怖,下死手掐着沈氏的脖子,沈氏已经开始翻白眼。
宣平侯力气大,大力之下将她拉开。她目露疯狂,在所有人都顾着沈氏那边时,她转身扑向裴元惜。
裴元惜同洪宝珠学过一些,在看到她转身时立马警觉。她扑过来时没有制住裴元惜,反倒被裴元惜一个反手摔倒在地。
跌得四仰八叉的裴元君起不来,恶狠狠地瞪着裴元惜,“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裴元惜俯视着她,眼神中即无怜悯也无厌恶,“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半分。”
“哈哈…我咎由自取?我怎么就咎由自取了?是我换的身份吗?是我愿意有那样一个生母吗?我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会有今天的事吗?都怪你,你为什么要醒过来?”
她爬起来想打裴元惜,还没有动作就被宣平侯给制住了。
宣平侯眼神愤怒且失望,“元君,你还要闹吗?”
昌其侯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这时候酒已醒。“我的天哪,元君竟然是这个性子。以前不是说端庄识大体吗?这也太吓人了。”
顾氏瞪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沈氏喘过气来,目光呆滞。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刚才元君竟然要掐死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元君这么恨她?
“元君,为什么?”
裴元君在宣平侯的手里挣扎着,闻言狰狞着一张脸冷笑,“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有今天全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眼睛瞎了识人不清,你的女儿就不会被人换走。我若是从来不曾拥有过嫡女的身份,我这辈子会安安分分做个庶女。”
“从小到大你是很疼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你告诉我我的身份尊贵,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我这一生都会荣华富贵令人仰视。你告诉我只要是我想的,你一定会让我心想事成。可是现在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恨泪横流,目光已然至癫。
沈氏同样泪流满面,“我对你不够好吗?是你自己…你太让人失望了,否则我怎么会这样对你?”
“我让你失望?以前你怎么不说?我还是你女儿时,我陷害元惜摔了沈家送来的玉笔,你那时候怎么不说你失望?你还替我隐瞒替我圆话,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就是这么护着我的。你让我知道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帮我。如今你不肯帮我了,就说是我的错…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母亲!”
沈氏身体飘摇,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她面白如纸,眼神灰暗无比毫无光采。常年瘦弱无血色的脸色,渐渐蒙上一层灰败。
“你让我怎么帮你?你做的这些事情…”
“我做什么了?”裴元君讥笑,“我做的这些事情在哪个后宅里没有?一个作恶多端的姨娘死就死了,各家各府无缘无故被人弄死的妾室还少吗?还有今天这一出,是沈世子冒犯我在先,我是苦主。如果换成从前,你必是豁出去替我出头。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便袖手旁观由着你的亲生女儿让我给人做妾,还要把我赶出侯府!你还好意思哭,你哭给谁看,你真是虚伪至极!”
所有人都沉默了,屋子里静得可怕。昌其侯眼珠子转来转去,好像想出头替自己的妹妹分辩几句,又在顾氏的目光中作罢。
沈氏强撑着身体,灰败的脸上说不出的哀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养女恨她亲女怨她,她有这么不堪吗?
裴元君突然指着裴元惜,“母亲,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和你亲近?因为她看透了你的本质,她知道你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所以她一直远着你。你是不是很伤心,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苦?哈哈…沈夫人说得对,你苦什么?李姨娘是作过恶,可是她做为一个亲娘还真是没话说。你们知不知道无论我怎么打她怎么不给她饭吃,她都生生受着,就因为我是她生的!”
“可是你呢?裴元惜不愿意和你亲近,你就自怨自怜。你是没长脚没长手吗?你不知道上赶着亲近她吗?你看看李姨娘这些年为我做的事,哪一样考虑过她自己?她成天蓬头垢面像个婆子一样侍候你,她生怕裴元惜抢了我的风头把人弄成傻子,她还怕裴元惜嫁个好人家编出那样的命格,她所做的一切才是一个真正为自己亲生女儿奉献的人。你看看你?你嘴上自责愧疚,你可有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做过什么?怪不得她不给你脸,你还真不配!”
沈氏眼前发黑,原来她在元君的心里连如兰都不如。元惜就是这么看她的,所以才不肯和她亲近。
呵。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裴元君像是找到发泄口,恨毒的眼神的中带出无比快意,“我是你女儿的时候你疼我宠我,我不是你女儿你就抛弃我。以前裴元惜不是你女儿时,你还想让她给我当媵妾。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媵妾二字无异平地惊雷,康氏和宣平侯一脸震惊。便是以前元惜还傻着,也没有给人姐妹当陪嫁媵妾的道理。沈氏真的是…叫人说什么才好。
昌其侯眼珠子转得欢,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