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山,你唤我一声阁主,”楚翛倚着窗框摸了摸下巴,“你就算不在崔嵬之内,也必定是昆仑山的人。如今是怎么?隐居世外远离世俗?我瞧你也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
“阁主,我的事情,我…离开崔嵬的时候,阁主还不是您,是…”
“是我,”楚翛轻声打断他,“是我。”
许留山张张嘴,动作间牵扯到了嘴角干燥的皮r_ou_,撕扯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他舔舔渗出来的血珠,没说话。
楚翛专注地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没再去看许留山,闭目养了会儿神,窗外便传来气流被利物破开的碎裂声,他回头抬手,一只头顶两撮儿黄毛的小红鸟j-i,ng准地停在他的食指指尖。楚翛将备好的小纸条卷成筒状轻轻塞进鸟爪上绑住的信筒,顺着鸟儿背上羽毛的纹路抚摸了两下,轻声道:“回去给顾嵬,跟他要打赏。”
那鸟儿像是听得懂似的轻鸣了两下以作回应,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楚翛处理了心头大事,松了口气,回头一看许留山,见那人痴痴地望向窗外,瞧着鸟儿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许留山?”
“小红儿…您还留着它呢…”
楚翛一听这跟顾嵬一个学堂里混出来的起名方式,微皱了皱眉,教条地纠正:“别小红,人家叫番茄蛋。”
许留山:“…”
强迫自己入乡随俗,进了人家的家门不得不低头:“番茄蛋。”
楚翛满意地点点头,很是欣赏地看了许留山一眼:“好,这就对了。”没骨头似的靠在窗上的阁主移了尊驾,到坐得笔挺直溜的许留山前头懒散一靠桌角,“是时候谈谈你的事了,许留山。”
他倚靠的那个小桌子只有四只细高的小木棍支撑,能顶得住桌子本身的重量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楚翛一正值青葱少年的男子看似完全倒在了那桌面上,竟是撑住了。
许留山的眼神再一次爬到了楚翛身上,兜兜转转了一圈后停留在他j-i,ng瘦的腰际,无声地在心里盘算起来。
医者父母心,此时楚翛阁主的身份全都是身外之物,老头子冒着被他毒成一堆烂r_ou_的危险眯起眼睛透过玻璃片慢慢s,he出意味不明的光来,看得楚翛一阵阵发毛。
干咳一声:“许留山,我肝肾真没毛病。”
“非也,”许留山渐渐皱紧了眉头,走到书桌前又铺开一张宣纸,“阁主,你面色发青,嘴唇毫无血色,我猜这倒是…”
楚翛闭着嘴不搭理他。
这会儿许留山不敢再摆架子:“倒像是气血两空之人所有的症状…阁主,我当年还是崔嵬一员之时,曾见这将死之相出现在楚穆前辈脸上。”